少人的脑袋要搬家?大梁的朝局还要不要安稳了……”
萧晴儿心惊肉跳,不敢接话。
太后同她如此直白地剖析禁忌,是在试探萧家的立场?
还是在敲打她什么?
承庆太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布满皱纹的眼微微一瞥,将剪子递给身旁的老嬷嬷,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指,忽将话锋一转。
“不过嘛……说来你那堂叔萧琰,在陇西,这回可是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
萧晴儿一怔。
李肇被皇帝强行召回京,西疆的军务大权便顺理成章落入了萧琰手中。
太后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太后娘娘说的是……”萧晴儿心头狂跳,“只是臣妾浅薄,不懂那些门道……”
太后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弄浮沫,笑了笑。
“你堂叔根基扎得深,萧氏的门庭,自会比从前更牢靠些。”
她直视着萧晴儿,“女儿家在后宫,真正的底气,从来不是帝王的恩宠,而是娘家实打实的撑腰。有这样的家世,便是陛下……也会多掂量几分。”
太后顿了顿,语气更是意味深长,“你何苦事事隐忍,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倚仗,叫人小觑了去?”
萧晴儿心头狂跳,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昨日里图雅在御花园,冲撞了她,陛下虽口头斥责,私下里却多有纵容……
她心下不悦,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便与一个异族女子争宠……
太后是在教导她,要利用萧家的朝堂根基,以及自己身为后宫宠妃的影响,让皇帝制衡太子,实在不行,储君换个人做,也不是不可以……
她连忙深深福下。
“臣妾愚钝。谢太后娘娘金玉良言,臣妾定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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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风波未停,暗潮汹涌。
流言惶惶间,各派势力明争暗斗。
转眼,又霜花覆瓦,冬意渐浓。
腊月廿三,小年。
祭灶王的爆竹声惊散山雀。
寒风呜咽,刮过庵堂外的竹林,发出鬼哭般的啸音。
菜畦里,霜打过的萝卜缨子蔫蔫地耷拉着,在冬日的暮色下,透着一股倔强的枯黄。
薛绥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精布袄袍,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细瘦伶仃的手腕,将最后几个冻得硬实的萝卜从冰冷的泥土里挖出,抖落泥块,然后放入篮子亲手拎回庵堂。
禅房里静悄悄的。
她净手入屋,放下帘子阖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么,刚入梦乡……
耳边“吱呀”一声!
禅房那扇面向后山的陈旧木窗,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凛冽的寒风,刀子般灌入温暖的室内。
炭盆里,余烬翻飞……
一道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利落地翻窗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