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将几枚古旧的龟甲在炭盆边烘烤着,声音带着刻意的玄妙。
“贫道昨夜彻夜未眠,见紫微垣帝星光芒黯淡,隐有飘摇之象,而西方太白,光华大盛,其芒如血,侵逼中宫,直犯帝座。此乃……紫薇落,太白出也,主兵戈、杀伐,大凶之兆!要妨子克君父……”
李桓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微闪。
“此言当真?”
“天象昭昭,贫道岂敢妄言?”
青阳子捋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依贫道看,此兆正应太子……自恃军功,行事酷烈。此乃上天示警也。”
李桓转动玉扳指的动作一滞。
刘隐已接过话头。
“老夫近日也在市井坊间,听到一些传言,还有童谣悄然流传,说什么——旧陵沼水赤如血,东宫金印落尘埃……”
青阳子点头,“太子专横跋扈,这分别是借由军功,为篡逆造势……”
李桓斥责,“不可胡说。”
刘隐顿了顿,又深深揖礼,“王爷,天意已现。社稷危殆之际,王爷当顺天应人,为君父分忧,为天下除害。”
他话未说尽,但眼中闪烁的厉芒,已指明了方向——借天象废储。
李桓负手踱了几步,摇了摇头。
“父皇素来圣明,若急于求成,只会让他疑我构陷太子。不仅伤及天和,更累及兄弟情谊……”
“王爷仁厚,属下明白。但太子失德,必遭天弃……”
刘隐和青阳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此乃天意,而非人为。”
李桓沉吟片刻,缓缓坐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眉宇间翻涌着挣扎与无奈。
再抬头,黑眸里已有决断。
“那便顺天意而为。”
两位谋士微喜,齐行拜礼。
李桓摆摆手,话锋一转。
“对薛六和旧陵沼的追查,可有进展?”
刘隐微微摇头:“也是古怪,查了数月,始终停滞。不过——”
他眼神微闪。
“从宫中旧档和零星存留的卷宗里,倒是摸到一些蛛丝马迹……当年,太祖举事,镇国大将军萧崇麾下,有一支专司奇袭的精锐亲军,在萧崇主力覆没前,奉命押运粮草离营,恰好不在旧陵沼腹地。随后萧崇全军覆没,这支亲军,再无音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老夫大胆推测,旧陵沼余孽,与这支精锐亲军有关。那薛六姑娘执着于翻查旧陵沼旧事,就不仅仅是寻私仇,恐为借势谋权,为旧陵沼冤孽翻案正名。而太子殿下倾力助她,所谋……也绝非肃清贪墨那么简单。其心可诛啊王爷!”
青阳子点头附和。
“薛六此女,实乃祸水。当年灵虚道长说言,如今看来,句句应验。她便是那引动‘太白出’、祸乱朝纲的根源……”
李桓心头微沉。
薛绥若是旧陵沼阵亡将领之后……
那李肇如此不遗余力,甚至不惜与父皇正面抗衡,当真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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