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真。你父亲下狱后,你大伯一家早把你当弃子,巴不得与你们二房撇清干系。你以为你大哥当真会在乎你这条贱命?仔细想想吧……”
见他惶然不语,陈掌柜再次冷笑。
“眼下只有我们是真心实意想救你——毕竟你还欠着赌坊十五万两。你死了,我们上哪里要钱去?”
郭照轩想着离开时大哥那双冰冷的眼神,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里衣。
陈掌柜身体前倾,声音带着诱哄,“要我说,郭四公子是个聪明人。以你的机灵劲儿,只要肯听话,何愁没有富贵前程?”
郭照轩眼中一亮,好似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你,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陈掌柜嘿嘿一笑,捻了捻胡须,凑近郭照轩耳边,声音压得如同耳语。
“与我们合作。”
“合,合作……我能为你做,做什么?”
“你整日跟在你大哥身后拎靴捧砚,应当知晓他干的那点龌龊勾当吧?”
陈掌柜顿了顿,又诡谲一笑。
“没了你大哥挡路,那郑国公府迟早会落到你手里,往后别说十五万两,整个郑国公府,都是你的……”
郭照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你要我背叛国公府,背叛我大哥……不,不可如此……万万不可……”
陈掌柜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狠厉。
“郭四公子,如今这光景,你已无路可选。就算我等不将你剥皮抽筋,郑国公府也不会放过你这废物庶子,早晚也是个替罪羊,死路一条……要怎么死,你说?”
郭照轩盯着陈掌柜眼中的寒光,喉结滚动着,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最后一丝犹豫被巨大的恐惧彻底碾碎。
“……我做,我做,我按你们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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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水月庵浸在蝉鸣里。
暑气重,薛绥搬了把竹椅在院中纳凉。
小昭、如意侍立在左右。
“姑娘尝尝这个。”如意用银匙舀了舀酸梅汤,“婢子特意加了新采的薄荷叶,清凉得很。最是解暑。”
薛绥接过瓷盏,忽见葡萄架上落着只灰羽鸽子,尾羽上系着一根朱红丝线,鸽子焦躁地踱步,喙部不停啄着红线。
她不忍,示意小昭:“去帮帮它。”
小昭刚要上前,那鸽子却振翅飞走,朱红线在叶隙间转瞬即逝。
小昭道:“姑娘,它不肯让我们相帮呢。”
薛绥垂眸一笑,轻抚着瓷盏冰凉的边缘。
“随它去吧。”
蝉鸣声陡然拔高。
竹影在石桌上晃了晃,便见锦书疾步走来。
看到薛绥轻咳一声,待如意和小昭退下放风,她才在凑近耳语。
“姑娘,消息刚到,七郎君已得手,人赃并获。七郎君说,已按计划行事,望姑娘宽心……”
“知道了。”薛绥的声音更轻,更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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