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三十度，液面倒影中，对方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正在偷拍他的虹膜。
“说起来，”臧枫突然转身挡住阳光，让自己的阴影完全笼罩对方，“李总上个月收购的巴拿马服务器群，珊瑚礁造型的散热系统真是别致。”他满意地看着王秘书喉结滚动三次，知道这句暗指量子孢衣的试探正中靶心。
当磁悬浮列车穿过城市霓虹时，臧枫把玩着杜瑶塞给他的玫瑰金唇膏。
全息投影在车窗上勾画出张教授布满代码纹身的脸：“你发现的记忆碎片寄生代码，居然能利用β-淀粉样蛋白的折叠模式进行伪装！”
实验室的量子显微镜正在解析臧枫带回来的协议残片，三百倍速播放的监控画面里，某个戴渔夫帽的身影第五次经过他家楼下。
臧枫咬开杜瑶留在冰箱的气泡水，碳酸炸裂的声响与张教授激动的嗓音重叠：“这些代码在模仿海马体神经突触的……”
“定向记忆清除算法。”臧枫突然打断，指尖在凝结水汽的玻璃桌面上画出克莱因瓶结构，“就像把短期记忆塞进莫比乌斯环。”他想起深潜时那些铁锈色触手上的老人面容，突然把冰镇易拉罐按在发烫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杜瑶描摹能谱图时的触感。
杜瑶的尖叫比警报器更早刺破夜色。
她抓着窗帘遥控器冲进书房，全息屏上的安全系统正在报警：“东南方向17.5度，距离328米，光折射率异常！”监控画面里，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正以违背建筑力学的角度微微颤动，仿佛有透明的水母在墙体间游弋。
臧枫把神经链接贴片捏成锡纸团扔进粉碎机，金属撕裂声惊醒了休眠中的反追踪甲虫。
这些小东西振翅时洒落的磷粉在月光下织成星图，他突然想起车库遭遇时那个用雨伞画期权符号的身影——伞尖滴落的积水似乎带着巴拿马珊瑚特有的荧光。
“明天让物业把走廊的量子除尘器功率调高两档。”臧枫状似随意地说着，手指却在杜瑶掌心快速敲击摩尔斯电码。
当杜瑶用口红数据笔在他颈后写下“小心盆栽”时，窗外的城市灯火突然集体暗了一瞬，就像有巨兽眨了一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