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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望去，海底铺满了这样的碎骨，像一层苍白的沙，随着暗流缓缓流动。
那些在骨灰中若隐若现的鳞片残骸。
那是属于海龙人的背鳍碎片，边缘还带着被啃噬的齿痕。
蛇群的咬合力不足，只能用带有酸性的液体融化血肉后，一点一点撕下来，而不受酸性液体影响的一部分残骸，就会这样被放置在海底，等待时间让其自动消融。
奎因还看到，本该生长着珊瑚的海底岩层上，只剩下蜂窝状的孔洞。
那些孔洞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焦黑色，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过。
伸手触碰岩壁，指腹传来刺痛感，皮肤立刻浮现出细小的溃烂红点。
更深处，海水开始变得粘稠。
一团团絮状物悬浮在水中，像是腐烂的海藻，又像是某种生物褪下的皮。
它们随着水流摆动，偶尔缠上奎因的手臂，立刻分泌出带着硫磺味的黏液。
随着这股味道的出现，整片海洋突然活了过来。
远处的黑暗开始蠕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
起初只是细微的波纹，但很快，那波纹变成了翻滚的浪潮，漆黑的蛇群如同沸腾的墨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它们的鳞片在岩浆的映照下泛着冷光，细长的身躯在水中灵活地穿梭，成千上万条海蛇同时扭动，将海水搅成一片混沌。
“嘶——”
蛇群发出高频的震颤声，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穿透海水，震得奎因的耳膜微微发麻。
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繁星，却带着纯粹的杀意。
奎因和那些红点对视着。
没有一点的恐惧或是打算退缩。
只是伸手摸向胸口，拔出了森罗之心的软木塞。
“进食！”
“进食！”
“进食！”
“进食！”
……
“吃光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