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人站在灯塔下,身后的星空异常明亮,他的左手握着半枚铜戒指,右手举着个铜制星星,嘴角的笑容与修钟匠如出一辙。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吾儿野峰亲启,双星命盘非诅咒,乃馈赠,切记。”
“父亲……” 修钟匠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的脸。日记突然自动翻到中间一页,上面贴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纹里藏着用铜粉写的密语:“星核灭,星痕存,双星血,铸永恒。”
当天下午,博物馆的星盘展柜发生了怪事。新来的实习生发现,两颗铜制心脏之间的铜丝上,长出了细小的铜绿色晶体,折射出的光在墙上投出段模糊的影像:穿白裙的姑娘正在给穿蓝工装的少年戴戒指,背景是座崭新的天文台,穹顶的星图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 实习生好奇地伸手去碰晶体。
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整座博物馆的铜制器物同时悬浮,在半空组成巨大的星轨模型。修钟匠冲进馆内时,正看见星盘上的两颗心脏正在同步跳动,苏婉瑜的虚影从星核中升起,发间的珍珠步摇化作无数流星,在他周围织成个保护罩。
“他们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
修钟匠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空正在变成铜色。无数个模糊的虚影在云层中沉浮,都是些穿着不同时代服装的男女,他们的胸口都闪着铜光,右耳后或多或少都有块浅色的印记 —— 正是双星恋人的标志。
“星核虽灭,星痕仍在。” 瞎眼老牧民的声音从星盘里传出,他的虚影正在与所有恋人的虚影融合,“你们的爱唤醒了沉睡的星痕,现在要由你们引领大家找到归宿。”
苏婉瑜的虚影突然与他交握双手。铜戒指与梧桐叶铜片在掌心拼出完整的星图,整座博物馆的铜制器物突然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在城市上空组成条通往天文台的星路。修钟匠在飞行中看见,每个双星恋人的虚影都在星路上奔跑,他们的脚下绽放出铜绿色的花,花瓣上都刻着彼此的名字。
天文台的废墟上,所有虚影突然停下脚步。修钟匠落地的瞬间,青铜板自动拼合完整,上面的朱砂符咒化作道金光,将所有星痕吸入其中。苏婉瑜的实体在金光中凝聚,穿着他从未见过的婚纱,裙摆上绣满了铜制的星星,每颗星都在闪烁。
“我们做到了。” 她的婚纱拖在废墟上,留下串铜绿色的脚印,“现在,该给所有恋人一个交代。”
青铜板突然沉入地下。地面裂开的缝隙中,升起座巨大的星盘,比博物馆里的那座大上百倍,盘上的铜丝自动缠绕,组成无数个小小的星芒结,每个结里都包裹着对恋人的记忆。修钟匠与苏婉瑜站在星盘中央,所有双星恋人的虚影围着他们组成圆圈,齐声念起守塔人日记里的密语。
“星核灭,星痕存,双星血,铸永恒。”
星盘在咒语中旋转,发出低沉的轰鸣。修钟匠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与星盘融合,苏婉瑜的婚纱逐渐透明,与星盘上的铜丝融为一体。他们的铜戒指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圆,戒面投射出的光在天际画出道银河,所有双星恋人的虚影顺着银河上升,化作真正的星辰点缀夜空。
“再见了,我的野峰。” 苏婉瑜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她的身影化作最后一颗铜星,落在天狼星的旁边,“这次,换我在天上等你。”
修钟匠站在空荡荡的星盘上,手里握着那片梧桐叶铜片。青铜板再次从地下升起,上面刻满了新的名字,最顶端是 “录野峰” 与 “苏婉瑜”,名字周围环绕着无数个星芒结。他突然明白守塔人说的 “馈赠” 是什么 —— 双星命盘不是让他们重复痛苦,而是让他们成为所有恋人的引路人。
百年后的某一天,老城区的修钟铺重新开张了。新店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右耳后有颗不显眼的痣,总爱在工作台上摆着两枚拼在一起的铜戒指。有人问他为什么总在满月夜关门,他会笑着指向夜空:“我在等一个人,她答应要从星星上下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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