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门外那细微却固执的撬锁声……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网,将他死死罩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6黑暗囚笼(下)(第22页)
“吱呀……嘎……”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令人心焦的缓慢和笨拙。
每一次金属摩擦的轻响,都像重锤敲在熊淍紧绷的神经上。
他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铁门,“看”
到那个瘦小佝偻的身影,正用一根简陋的铁丝,或者别的什么工具,拼尽全力地对付着那把巨大的铁锁。
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浑浊的老眼里,此刻燃烧着怎样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背上那“奴”
字的烙印,又开始随着他剧烈的心跳而灼痛、搏动。
耻辱感再次涌上,但这一次,却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不配”
的情绪死死压住!
哑伯……他凭什么要为自己和岚做到这一步?以命相搏?!
突然!
门外那细微的撬锁声,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熊淍的呼吸骤然停止!
攥着铁片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怎么了?被现了?还是……哑伯他……力竭了?
……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开的声响,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熊淍耳边!
锁……开了?!
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一个声音响起来!
“老东西!
找死!
!”
一声暴戾至极、如同夜枭嘶鸣的狂吼,猛地从囚笼外的通道深处炸响!
那声音充满了惊怒和残忍,正是之前那个声音粗嘎的守卫!
紧接着,是重物狠狠砸在肉体上的沉闷钝响!
噗!
像是装满谷物的麻袋被巨锤砸破!
“呃啊!”
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爆,又像被扼住喉咙的鸡一样,戛然而止!
噗通!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粘稠的液体,顺着铁门下方的缝隙,悄无声息地、缓慢地……洇了进来。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新鲜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浓稠得几乎化不开,彻底淹没了囚牢里原本的霉味和恶臭。
熊淍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了两个针尖!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他死死盯着门下缝隙里那片迅扩大的、在微弱月光下呈现出暗沉色泽的液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粘稠的、带着生命最后余温的液体,无声地蔓延,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爬过肮脏的石面,一直延伸到熊淍蜷缩的脚边。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死亡特有的铁锈气息,疯狂地钻进他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比背上烙印的焦糊味更刺鼻,更令人窒息!
哑伯……
门外那戛然而止的惨嚎,那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此刻这无声洇入的鲜血……像一把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了熊淍的心脏,然后用力拧转!
痛得他眼前黑,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沉默的、佝偻的、在九道山庄的寒冬里曾偷偷塞给他草药渣的老人……死了。
为了送一把刀,为了画一幅图,为了撬开这扇门……死了。
死得如此突然,如此毫无价值!
像被随意碾死的一只虫豸!
“妈的!
晦气!”
粗嘎守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喘息的余怒和毫不掩饰的嫌恶,“这老棺材瓤子!
什么时候摸进来的?差点让他坏了事!”
脚步声靠近,停在了铁门外。
灯笼昏黄的光线再次从栅栏缝隙透入,照亮了门下那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刁管事吩咐过,这姓熊的崽子是庄主和王爷都要‘关照’的重犯,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后怕,“这老东西……难道是为了里面那个?”
“管他为了谁!
敢打这黑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