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现任何行为可疑、试图套话或有不轨之举的,立即抓捕,带回局里严加盘问!”
“明白!”
张昕立刻应下。
副局又转向沙上的另外几名身着便衣、气质精干的刑警:“第二,邵法医的直系亲属邵颖,由你们几个负责,立刻实施暗中保护。
24小时轮班,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她是邵法医唯一的亲人,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现任何跟踪、搭讪的可疑人员,第一时间向张支队汇报,必要时可以先采取强制措施!”
“是!”
几名便衣刑警齐声应道,眼神锐利。
副局环视一圈,语气斩钉截铁:“同志们,此案影响极其恶劣,凶手丧心病狂,是对我们警队的公然挑衅!
上级限期破案,社会舆论高度关注。
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是!”
所有人齐声响应,办公室内充满了肃杀而坚定的气氛。
邵庭躺在病床上,鼻腔里还插着呼吸机,无法言语,只能靠面罩维持呼吸。
但连日来的剧痛已经缓解了许多,意识也越清晰。
这几天,病房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穿着白大褂或警服的人们带着鲜花和果篮前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担忧和惋惜。
从他们零碎的交谈和自我介绍中,邵庭像拼图一样,渐渐拼凑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叫邵庭,是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的法医专家,专业技术过硬,破获过多起大案要案,手下带着不少学生。
他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亲妹妹,叫邵颖。
他的学生们轮番来看他,几个年轻人在病床前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老师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所里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您”
……
他们努力想表现得坚强,但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单人病房几乎被鲜花淹没,各种祝福卡片堆在床头柜上,每晚护士都不得不清理掉一部分凋谢的花朵,为第二天的“新客人”
腾出空间。
而在所有探望者中,哭得最凶、来得最勤的,是他的妹妹邵颖。
那是个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女孩,大概二十出头,听说哥哥出事的消息后,直接从学校冲到了医院,眼睛肿得像桃子,哭着说要办理休学,留下来照顾他。
邵庭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看到她的第一眼,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种汹涌而自然的亲近感和保护欲瞬间涌了上来。
他艰难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这样做。
他甚至不需要任何记忆的佐证,就能无比确定,这就是他在这世上最疼爱的、唯一的亲人。
邵颖看懂了他的拒绝,眼泪掉得更凶,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那只没受伤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事,说着学校里的趣闻,试图用声音驱散病房里的沉闷和哥哥身上的病气。
每当这时,邵庭就会安静地看着她,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里会流露出极少见的柔和。
然而,在这份逐渐清晰的认知和温情之下,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始终萦绕在邵庭心头。
他对自己“法医专家”
的身份接受得很快,那些专业术语和勘察流程似乎本就刻在他本能里。
但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只是这样。
仿佛在“邵庭”
这个身份之下,还藏着别的什么,提醒他“你不该只是这样”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
邵庭闭着眼,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浅眠,呼吸变得平稳。
两小时后,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睡意。
他以为是哪个学生或者同事又折返回来,费力地睁开眼看向门口。
然而,进来的男人却与他想象中任何一位探望者都格格不入。
他很高,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腰窄,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布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皮肤是近乎病态的苍白,与黑色的衣服形成强烈反差。
鼻梁高挺,唇色很淡,没什么血色。
最惹眼的是他的眼睛,琥珀色的,像淬了冰的玻璃,冷漠地扫过病房,最后落在邵庭身上。
男人头稍长,脑后扎着一个小揪,几缕碎垂在额前,非但不显邋遢,反而添了几分颓废的精致感。
他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散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邵庭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呼吸都顿了半秒。
男人径直走向床头柜,看也没看,便将那束开得正好的康乃馨抽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他将自己带来的一束黄白相间、格外新鲜的菊花,插进了花瓶里。
邵庭:“……”
虽然他失忆了,但他不是变成了傻子。
菊花是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