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这老贼,竟如此步步紧逼!他死死咬住牙关,藏在袖中的手已攥得指节发白。他不能犹豫!
“孔大人!”
林不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带着一丝被质疑的愠怒和不容亵渎的坚定,他猛地直视孔鹤臣,目光灼灼。
“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昨日午后,大人服了安神汤药后,便沉沉睡去,直至日暮方醒,醒来亦是精神不济,只勉强用了半碗清粥!”
“下官一直在旁侍候,寸步未离!绝无可能分身他顾!大人病体沉重,行辕上下皆知,孔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询问行辕中任何一名仆役!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情绪激动。
这番斩钉截铁的誓言,配合着激动的情态,终于让孔鹤臣眼中那咄咄逼人的锐利光芒微微收敛了一瞬。
他沉默着,目光在林不浪和周幺身上来回扫视。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不浪心头狂跳。他知道,自己已被逼到墙角!
眼下,必须让对方进来!在对方提出探视之前,主动......抛出诱饵!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达到顶点之时,林不浪仿佛耗尽了所有坚持的力气,脸上强装的激动与愠怒迅速褪去,化作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似乎也垮塌了几分,目光转向周幺,两人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充满了忧虑与决绝的眼神。
林不浪重新看向孔鹤臣,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异常诚恳,甚至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他微微躬身,主动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唉......孔大人拳拳关切之心,下官与周亲卫长感同身受。大人清誉,不容半点玷污......”
“既然孔大人心中仍有疑虑,为免误会加深,也为了彻底澄清此事......”
林不浪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下官斗胆,请孔大人移步入内。此地人多眼杂,诸多不便,入内也好让下官将所知详情,细细禀告孔大人知晓,以释孔大人心中之惑。不知孔大人......意下如何?”
这一步,看似退让,实则是林不浪在绝境中主动打开的一道门缝!
他赌的是孔鹤臣对“内情”的好奇心!同时,他刻意模糊了“入内”的具体地点,只强调“详谈”与“禀告详情”,为后续周旋留下腾挪空间!
孔鹤臣眼底深处,那丝冰冷的算计之光再次一闪而过。
他脸上迅速堆起一种“终于得到理解”的欣慰和“不忍叨扰病者”的歉意。
孔鹤臣连忙拱手道:“哎呀,林副使言重了!孔某岂敢有疑林副使之心?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林副使如此深明大义,愿开府门详谈,孔某感激不尽!只是......苏大人尚在病中,我等贸然入内,是否太过惊扰?”
他一边说着“是否惊扰”,目光却已自然地转向了依旧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的孔溪俨,脸上瞬间又罩上了一层寒霜。
随即他厉声斥道:“孽障!你还有何面目立于此处?你给老夫继续在此跪着!没有苏大人亲口赦免,没有林副使首肯,你休想踏入行辕一步!”
林不浪心中冷笑,暗骂一声“老奸巨猾”!
他岂能不明白孔鹤臣的用意?他脸上却迅速浮现出宽厚与通达的神色,对着孔鹤臣连连摆手。
“孔大人万万不可再责罚公子了!下官方才已经言明,一切皆是误会!既是误会,孔公子何罪之有?昨日冲撞者既非苏大人,公子今日这负荆之举,已是勇于自省,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