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在自己的圈子,或许安逸,或许自得,可是一旦家道一落千丈,生存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大的挑战。
古往今来,这都是赤裸裸的现实,所谓富不过三代,便是此理。
“我离开沙凉飞沙城后,仿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东飞一头,西撞一头,行了十数日,竟连沙凉都还没有走出去.......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边章也不隐瞒自己当年的窘迫,说得十分坦诚。
“人困在沙凉,盘缠却已经快要花完了......”边章苦笑道。
“前辈当时本就困顿,想必所带盘缠自然不多,这也是可以预见的......”苏凌忙道。
“呵呵.......苏小友,你说错了......虽然家中困顿,母亲去后,我小弟边赋操持家中一切,他本就勤俭,从来都不会多花一枚铜板......虽然我当时已经落魄,但我的字画还是有些价值的,再加上小弟将必要的吃穿用度的银钱用了之后,剩余的都暗暗的存了起来.......苏小友不妨猜一猜,我临离家时,小弟边赋给了我多少盘缠......”
苏凌闻言,想了想,不敢多说,伸出了一根指头道:“晚辈猜测,不会超十两银钱吧......”
边章闻言,忽地哈哈大笑道:“苏小友也太瞧不上边章当年之名了,也太小看我小弟攒银钱的能力了.......实不相瞒,三十两!整整给了我三十两银钱!”
“什么......”苏凌不由的顿感意外。
三十两银钱,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的,大晋苦难,百姓皆穷,一个普通的,少受战乱的百姓,靠着自己本本分分的营生度日,一年到头,能有三两银钱,已然不易了。
原想边章穷困潦倒,没成想,竟然连路费盘缠,都是一个普通百姓十年的花销!
直到此时,苏凌才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何谓名门望族,死而不僵,也明白了,那些名门大族眼中所谓的穷困潦倒,到底是什么。
他们眼中的穷困潦倒,却是一个普通百姓不敢奢望的富裕啊!
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整个大晋体制和阶层的痼疾,是小民难以言说,却不得不承受的悲哀!
想到这里,苏凌原本对边章的同情,不知为何淡了一些,眼角的余光看向林不浪,却见林不浪的神情却是十分的奇怪,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只是盯着那边章,眼神渐渐的有些冰冷。
“三十两银钱,前辈,恕苏凌直言,虽然不能说是巨资,可是,也足够支撑您从沙凉道京都龙台的一路花销了......若是您节省一些,怕是最后到了龙台,您手中也应该还有结余......然而,为何前辈这三十两的银钱,竟然十数天之内几乎消耗殆尽,到最后连沙凉地域还没出呢?晚辈实在有些不明白......”苏凌的声音淡了许多,却还是直抒胸臆地问了出来。
边章闻言,苦笑摇头道:“皆因我从未过过苦日子啊,不对.......连普通的日子都未曾过过,年少时,根本对银钱没有什么认知,买一壶茶水,五两银钱,请一个唱曲的歌姬,一曲三两银钱,我觉得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我呼朋引伴,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是如此出手行事,都习以为常,从来没想过,三两银钱,到底能买来多少东西,到底能够普通人家度多少时日啊......”
“我父母逝后,虽然家道中落,但柴米油盐,日常度日之花销,皆是有小弟边赋操持,我无银钱,就问小弟去讨要,小弟也尽量给足我......虽然比之前拮据得多,但是......我还是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我该如何用这些银钱,怎么样才能买到更多的东西......”
边章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所以,我对银钱的多少,毫无任何的判断认知,只以为这些都是一些数字罢了......因此,我离家行了十数日,却一切照旧,没有想过要精打细算,筹划以后.......不瞒小友,买上五个包子,我直接就会扔出一个银锞出来,买上几个粟米饼,也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