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两桶刚从深井中打上来的、冒着森森寒气的冰水。朱冉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地一挥手!
“哗啦——!!!哗啦——!!”
两桶冰冷刺骨的井水,如同瀑布般先后狠狠泼在黑衣人头上、身上!冰冷的水流瞬间浸透了他破碎褴褛的衣衫,猛烈地冲刷着那些翻卷皮肉、惨不忍睹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和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
“呃啊——!!”
昏迷中的黑衣人身体如同触电般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极其痛苦、不似人声的剧烈呻吟,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痛苦和冰冷强行从昏迷中激醒!
他艰难地、颤抖着抬起头,冰冷的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他脸上那些狰狞扭曲的疤痕沟壑中淌下,使得他那张本就恐怖的脸孔更加如同地狱恶鬼,涣散的眼神在剧痛中艰难地重新聚焦,里面依旧充满了顽固与刻骨的怨毒。
朱冉一手紧握着那仍在滴血的皮鞭,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喝道:“说!到底肯不肯吐露实情?!再敢一语不发,今日便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活活剐了你!”
那黑衣人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啐出一大口带着浓稠血丝的唾沫,用极其嘶哑、如同破风箱般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冷笑道:“呸......休......休想......从劳资嘴里......掏出......半个......你们想听的......字......做......做梦......”
朱冉见状,怒火再次直冲顶门,手臂猛地扬起,鞭子带着风声就要再次落下!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这血腥场面、仿佛在静谧夜色中沉思的苏凌,缓缓转过身来。
他动作看似随意地抬起手,轻轻一挡,便精准而稳定地拦住了朱冉灌注怒火即将落下的鞭子,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罢了。朱冉,停手吧。再打下去,就真成一具死尸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对我们而言,毫无价值。”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黑衣人那惨不忍睹、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头,似乎有些不忍,又似乎只是嫌弃那血腥气,吩咐道:“将他从树上解下来,架到我面前来。”
几名守卫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奄奄一息、软烂如泥的黑衣人从冰冷的树干上解下,粗暴地拖拽到苏凌的太师椅前,强行让他以跪姿面对着苏凌。
苏凌重新安然坐下,姿态优雅地端起旁边小宁总管早已重新沏好、温度恰到好处的热茶,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仿佛眼前并非一个血肉模糊的囚犯,而是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码。
他这才将深邃的目光投向眼前这个仿佛刚从修罗血海中捞出来的人,静静的、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忽然,苏凌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语气中带着一丝似乎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惋惜。
“何必呢?这又是何苦?事到如今,肉身受尽千般苦楚,万般折磨,尊严扫地,形同烂泥。我真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这样的坚持,对你自身而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那黑衣人闻言,猛地再次抬起头,尽管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却依旧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极其难听、混合着嗬嗬漏风声和血沫的癫狂冷笑。
“意义?价值?哈哈哈......咳咳咳......”他笑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更多的黑红色血块,“意义就是......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你们白忙活......白折腾......这一夜!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哈哈哈......这......这就是劳资的意义!!”
他的笑声凄厉而绝望,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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