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从我一踏入这片空地开始,就牢牢地锁定了我!
那道‘视线’说不出是好奇,是审视,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但它一直在我身上扫视,从未移开过。
让我如芒在背,浑身冷。”
“我就这样求了半晌,孔大人也在一旁不住地替我说话终于,那空洞、沙哑、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从黑雾中传了出来,我可以听得出来,那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冰冷的拒绝。”
“他说,孔鹤臣你这样做,让本尊很为难啊。”
黑牙模仿着那声音的语调,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
“‘你应当知道,本尊早就立下规矩,不问琐事,清静自修。
除非事关大晋国本、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绝不可惊扰本尊清修。
今日,你却为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夤夜前来,聒噪不休实在是太不晓事了!
’”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扫了我一眼,继续道,‘诚然,这娃娃根骨、心性、资质,确属上乘,是个可造之材。
但本尊早已言明,不会再收凡俗之人为弟子!
此例一开,日后岂非永无宁日?你这可是逼着本尊破坏自己立下的规矩啊!
’”
“我听完这话,心里失望极了,转头看向孔大人,孔大人脸色微微一白,但并未退缩,反而更加恭敬地躬身行礼,几乎将身体弯成了九十度,声音带着十足的恳切。”
“‘他说,老祖息怒!
老祖息怒!
晚辈深知此举唐突,罪该万死!
但但晚辈确有下情,不得不冒死回禀!
恳请老祖容晚辈细说缘由!
’”
“那黑雾中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极其简短、冰冷的字。”
“‘讲!
’”
黑牙向苏凌道:“孔大人说的第一个理由,是关于我的资质。
他对着黑雾,言辞恳切地说,‘老祖明鉴!
此子虽出身微末,然其根骨之佳,资质之优,心志之坚,实乃晚辈生平罕见!
老祖您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修为,若没有合适的传人继承,随着岁月流逝,岂非是天大的遗憾?此子或可承您衣钵,将您的无上绝学扬光大啊!
’”
“然后,孔大人说了第二个理由,”
黑牙的语放缓,似乎在努力回忆一个关键的细节。
“他说,‘晚辈此举,绝非一时冲动,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和深意’”
“说到这里,孔大人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为谨慎、甚至有些神秘的表情,他朝着黑雾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恳求道,‘此事关乎甚大,请恕晚辈斗胆恳请老祖移步,容晚辈近前低声禀明。
’”
“我没想到孔大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黑牙说道,“更让我心惊的是,那团黑雾它,它竟然真的动了!”
“只听那黑雾中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下一刻,那团浓郁的黑雾,便如同有生命一般,从盘龙柱的台阶上缓缓地、无声地飘落下来,朝着站在潭边的孔大人移动过去!
它移动时,带动了下方的潭水,我清楚地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那墨蓝色的潭水仿佛被无形之力搅动,泛起了层层涟漪,不断翻涌起来!”
“黑雾飘至孔大人身前不远处悬停,孔大人立刻凑上前,将嘴几乎贴到了翻滚的雾气边缘,用极低极低的声音,急促地诉说着什么。”
“他说了什么,我离得远,一个字也听不清。”
黑牙摇了摇头道:“只能看到孔大人说话时,脸色异常凝重,手指还无意识地捻动着官袍的袖口。
而那团黑雾在他低语的过程中,翻滚的节奏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雾气边缘时而收缩,时而扩张但我看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低语持续的时间不长。
孔大人说完后,恭敬地后退了一步,垂手而立。”
黑牙顿了顿,又道:“紧接着,孔大人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为国为民的恳切,他说,‘老祖,这第三个理由,乃是为了我大晋的江山社稷!
如今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权奸当道,皇权旁落!
老祖您虽然物外,但终究是大晋的守护者!
此子若得老祖真传,学成一身本领,将来便可代老祖行事,暗中剪除奸佞,廓清朝纲,护卫皇权!
这这亦是为了我大晋国祚绵长,黎民安康啊!
为了大晋千秋万代,还请老祖大慈悲,破例收下此子吧!
’”
“说完这些,孔大人又转过头,用眼神严厉地示意我。
我立刻明白过来,再次拼命地磕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哀求,‘求师尊收下弟子!
弟子一定刻苦用功,绝不负师尊和孔大人的期望!
求师尊开恩!
求师尊开恩啊!
’”
“于是他收了你?”
苏凌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