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已将他的心磨砺得冷硬,但触及这最深处的伤痛,依旧如同揭开未曾愈合的血痂。
苏凌站起身,走到黑牙近前,长叹一声,那叹息中蕴含着太多的意味。
他并未多言,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黑牙不断颤抖的肩膀。
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苍白的安慰都更有力量。
良久,黑牙才慢慢止住悲声,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激荡的心绪平复下来。
他继续用那嘶哑的嗓音讲述道:“我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都快流干了我才抬起头,看着那忠叔我问他,为什么?我们一家安分守己,为何会遭此横祸?杀我全家的人,到底是谁?还有救我的恩公他到底是谁?我我如何才能见到他,当面叩谢这再造之恩?”
黑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急于寻求答案的少年。
“那忠叔听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又叹了口气,他说杀我全家的人是谁,为何下此毒手,还有他家主人是谁这些问题,他都不能告诉我。”
“他说‘若是小友你真的想知道这一切答案,就在此处安心再将养恢复两三日。
两三日后,你若觉得身子无大碍了,便随我一同上路。
到时你自然会知晓所有的一切。
’”
“我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黑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认命般的苦涩,
“我又恢复了两三日,身子骨确实利索多了,虽然内里还虚着,但走路行动已无大碍。
那忠叔便打点好了行装,我我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离关镇。”
“他单独给我准备了一乘马车,不算豪华,但遮风避雨。
我们就这么一路行了好几日,晓行夜宿。”
“每次投宿客栈,当我下了马车不知为何,总觉得身边的行人、店里的伙计,总会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黑牙的眉头皱起。
“我虽然心中奇怪,但那时心思沉重,并未深想,每次都是低着头,快步跟着忠叔走进客房。”
“就这样,马车又行了五六日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巨大而繁华的城池。
我们进入城中。
在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前停下。”
黑牙的描述到此停顿,他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苏凌,忽然问道:“苏大人您可知,那座城是哪里?我们最终进入的那座气象森严的府邸,又是何处?”
苏凌略加思考,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点,目光如电,淡淡开口道:“却是不难猜的。
那座城,自然是京都龙台。
而那府邸若我所料不差,便是当朝大鸿胪,孔鹤臣的府邸。
不知对否?”
黑牙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几乎脱口而出,声音因惊骇而更加嘶哑。
“苏大人您您是如何知晓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