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再次打开门的时候，身上的名贵西装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一身皱巴巴的上下装。
鞋都是钟盼盼给他做的黑面千层底。
穿的就像个退休的小老头。
凌霄微怔，“三爷，那我需要换吗？”
陈最上下扫了一眼他的穿着，淡笑：“不用”
凌霄这什么时候都是一套运动装，有什么需要换的？
“走吧，”
出门的那一刻，陈最戴上了口罩。
李忠转身锁上院门，跟在他身后，指引道：“三爷，走这边”
走出家属院，凌霄看向一个饭店，“没必要走太远吧，那不就有个开门的饭店吗？”
陈最：“去那边看看，”
“哦，”
路灯亮起，也不知谁家窗户飘出了炒菜味，香气扑鼻。
穿过两条街道，来到李忠口中的生活区，只是很多摊位都是空的。
只有两个摊位开着火，其中一个老板，手中拿着一个汤勺在锅里反复打捞，在煮馄饨。
陈最有些失望的垂眸，扭头看向李忠，淡淡挑了挑眉。
李忠讪讪：“白天摆摊的还挺多的，”
老板的馄饨出锅，闻到一股香味，李忠找补道：“三爷，味道闻着不错，我们浅尝一下？”
陈最走向摊位旁边的小桌前。
手拿汤勺的老板热情的招呼道：“同志，桌子下面有小马扎，自己拿”
坐在小马扎上，陈最的长腿几乎无处安放，别扭的很。
他跟凌霄对上视线，见他眉头紧皱，忽然笑了一声：“坐啊，”
陈最笑着变换了一下姿势，把腿伸到一边，淡淡道：“你一直在京市待着，没了解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凌霄大咧咧的坐下，笑着说：“三爷，我是怕你不习惯，”
“我之前可是当过乞丐的，别说普通人的生活，我可是在最底层挣扎了很久的人”
陈最笑笑，抬手，冲老板喊了一声，“老板，三碗”
“好嘞”
李忠又去对面摊位要了一屉包子。
三人围坐在小桌子前，吃了起来。
不难吃，但也说不上好吃，怎么说呢
就是很纯正的地摊味。
李忠的余光看到了什么，低声开口：“没想到国棉厂的人这个点才下班”
陈最侧眸扫了一眼，只见几个身穿工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眼下都淤积着两团乌青，一看就是经常加班。
走过来跟老板聊了几句，拉出几个马扎坐了下来。
这熟稔程度，一看就是常来常往的。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吃完了最后一个馄饨，放下筷子起身，“回去吧”
李忠看向他，“三爷，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前面有个供销社上不关门，”
“过去看看”
凌霄起身走向老板，把钱给他，转身追上陈最他们。
背后，隔壁桌子的三个工人盯着陈最等人离去，小声嘀咕：“看着面生啊，”
老板走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一个人叫住他，“哎，老杨，刚才那三个人你熟吗，”
老板擦了擦手，含笑摇了摇头，“没印象，”
“就是觉得那个小伙挺俊，”
“穿的也不一般，”
他把视线落在说这话的工人身上，“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普通的衣服吗，我看也不是啥好料子，还皱皱巴巴的，”
男人撇撇嘴，“那是亚麻”
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亏你还是棉纺厂的工人，”
“我我只是一时没看出来”
男人轻笑：“你没看出来很正常，”
“亚麻布料成产很麻烦，咱们厂的技术和设备根本弄不出来，价格很昂贵，国内没多少应该是进口货”
他再次看了一眼陈最离开的方向，叹息：“那位同志应该不是普通人”
“若是有机会认识就好了，我挺想摸摸亚麻布料到底有多软的”
他们说的话老板也不懂，他收拾完碗筷，笑笑说了句，“吃好喝好啊”
起身走到摊位前接着忙碌。
回到家属院，凌霄把从供销社买来的洗漱用品放进陈最房内，“三爷，明天有什么安排？”
陈最抬手解着衣服扣子，淡淡开口：“我明天要睡懒觉，下午再出门”
“你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凌霄应声，转身离开。
陈最关上门，脱下衣服，穿上浴袍走进洗手间，开始冲澡。
水都是房顶的塑料水桶晒热的，闻着一股子塑胶味，他无奈的关闭淋浴，简单的擦了擦头，转身走了出去。
还是去空间洗吧。
闪身进入牧场空间，用阿奴用的浴桶泡了个澡。
“饿”
阿奴趴在浴桶边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陈最捏了捏她的下巴，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粉嫩的红唇，“等着”
“一会儿再喂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