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接着巡逻吧!
我走了。”
刘根来没接丁大山的话茬,现在说别的都太早,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派出所出来,刘根来直奔刘芳家。
路上,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儿个是星期六,周启明说是给他放三天假,实际上只有一天——不算这个周日,还有一个周日在火车上呢!
不对,不是一天,是一天都没放,明天,他还要带着任务去参加何工的婚礼呢!
又让这个周扒皮给算计了。
刘根来这个气,差点没忍住掉头回派出所,揪着周启明的脖子领子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忍了好几忍,刘根来还是没忍住,手一伸,对着空气抓了一把,仿佛真薅住了周启明的脖领子,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真薅?
借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啊!
只能对着空气狠。
他这个举动引来不少人侧目,不知道的,还以这人为突神经病呢!
等到了刘芳家,刘芳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着尿芥子,两根晾衣绳上早就挂满了一片,小风一吹,跟万国旗似的飘飘荡荡。
“你出差回来了。”
一听到挎斗摩托动静,刘芳就站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进屋,试试毛衣合不合身。”
刘根来正感觉有点冷呢,他还穿着单衣,挎斗摩托跑起来,一下就被吹透了。
等进了屋,刘芳已经把毛衣拿出来了,好像递给他的是多重要的东西似的,满眼都是期待,“快穿上试试。”
“好。”
刘根来嘴上答应着,却先趴炕沿上拨弄了几下小远光的小脸蛋,这才脱下外套,递给刘芳,穿着毛衣。
小屁孩正在睡着,越长越开,脸蛋儿白里透红,咋看都好玩。
“还行,不太绑身。”
刘芳帮刘根来整理着毛衣,上下打量着,满脸都是笑,“你先穿一年,明天再给你改。”
“还改啊?这不挺宽头的嘛。”
刘根来扯了扯毛衣。
“别乱扯,再扯坏了。”
刘芳拍了他一下,“你不长啊?你这个岁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一个样儿。”
“可别再长了,再长就成傻大个了。”
刘根来笑了笑。
“胡说,个子高才好呢!”
刘芳把外套递给刘根来,“别脱了,直接穿上,穿这么少还开车,也不怕冻着。”
“嘿嘿……我正觉得有点冷呢!”
刘根来憨笑着。
“那你在屋里暖和一会儿,我接着去洗衣服,晾衣绳都让咱家占了,早点洗完早点晒,早点给徐奶奶和苗婶儿她们腾点地方,人家的衣服都没地儿晾了。”
刘芳挽着袖子出了门。
“让大姐夫再拉根绳儿呗!”
刘根来跟了出去。
“哪儿还有地方?”
刘芳搓了两下尿芥子,忽然转头问道:“对了,根来,有个事儿,你大姐夫和我都有点含糊,你听听是啥意思。
你大姐夫他们单位领导跟你大姐夫说,让他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厂里会奖励他一张自行车票。
啥叫好好表现?你大姐夫表现的已经很好了,他都不知道该咋表现了。”
“呵呵……”
刘根来一听就笑了,“他们厂领导馋肉了。”
“馋肉?”
刘芳眨巴着两眼,忽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让你给他们厂里送野猪?”
她只是性子软,并不傻,刘根来把窗户纸一捅破,她瞬间就明白了,又嘟囔道:“想要你送野猪就直说,干嘛非要弄这些弯弯绕,累不累啊?人家于主任就不这样。”
于主任不这样?
他是了解你们是什么性子,知道暗示不管用,才啥都跟你直说,人家厂领导咋知道钱大志是啥性子?
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也就你们两口子听不懂。
“这事儿你不用管了,让大姐夫等着拿自行车票就行了。”
刘根来接过拧干的尿芥子,挂上晾衣绳。
大姐一家的确需要一辆自行车,两口子攒了大半年钱,肯定也攒够了,而且他们也想买,要不,他们也不会为猜不到领导意图犯愁了。
“你别逞能,能打到野猪就送,打不到拉倒,咱不差那张自行车票。”
刘芳叮嘱道。
哟,还牛起来了。
大姐跟以前还真不一样了。
“我知道。”
刘根来顺着她说着,又去挎斗摩托边上转了一圈,拎了一袋子白面和一桶花生油。
“别总拿粮食来,大姐这儿的粮食够吃。”
刘芳埋怨道。
“这是我给我小外甥的,你管不着。”
刘根来皮了一句,把刘芳逗笑了。
又陪刘芳聊了会儿天,刘根来去了国营饭店。
刘敏早就上班了,正在拖地,张丽挺着个大肚子在擦桌子,一见刘根来便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