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姐，你发现了什么？”少女原本带着柔光的眉眼此刻敛去所有情绪。
“你也知道，多亏了你的小男友拿到了III型基因药剂的配方，成功让我加入了鹿云霄的实验室，也算打进了核心圈子，所以能接触到平日里接触不到的隐秘。
这段时间我在实验室中见到了不少实验体，同事们都说这些是监狱的死刑犯，可有一次我私下接触，却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死刑犯，而是被抓来的废土人！”
裴清越脸色难看起来：“你知道我接触的那名废土人和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我们都被骗了，被一个叫天启白爷的人给骗了！”
安小瞳猛地一怔，手掌死死的抓着浅灰色针织长裙的裙摆，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白。
天启白爷.......这不是白野吗？
这个称号是从吴德口中叫出来的，之前吴德总是会一大清早就来接白野。
“他为什么说白野骗了他们？”
裴清越眸光泛冷：“你还记得白野出城时，曾在城门口救了一批人吗？那些人有的是废土人，有的是从卫星城跑出来逃难的，当时被堵在城门口，不让进入曙光城。”
安小瞳猛地抬起了头：“裴姐姐，你是说.......这些被白野放进城的人，最后全被鹿叔叔抓走了？！”
裴清越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白野让鹿云霄妥善安排这些人，结果这些人就被捕奴公司抓走了，进了实验室充当实验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天启的核心实验室以及鹿云霄自己的实验室，里面的实验体都是由这个捕奴公司提供的。
也难怪鹿云霄曾在没有配方的情况下，差点破解了III型基因药剂，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进行大量的人体实验！”
安小瞳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像是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一直在调查天启公司人体实验一事，却没想到最后竟查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小鹿的父亲头上。
小鹿活泼的笑脸、鹿云霄敦厚长者的形象、以及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的人......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让她胸闷的上不来气。
“为什么......为什么鹿叔叔他.......”
“小瞳。”裴清越沉声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像鹿云霄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即便表面上敦厚平和，可背地里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真正的坏人，往往表面上比好人还像好人。
鹿云霄是如此，也许鹿瑶也是如此，她和你关系好，是因为你和她一个阶层的人。
他们这样的人，只会将同阶层的人当做人，阶层之下......根本不算人，只是耗材，是工具。”
“不！”安小瞳紧咬牙关：“小鹿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她父亲不一样。”
“哎.......”裴清越深深叹息，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我犹豫了好久，在想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你，就是怕你会伤心，会难受，乃至会忘了加入无声法庭的初衷......”
安小瞳倔强的摇了摇头：“裴姐姐，我不会忘得，无论时代多黑暗，我都不会放弃，哪怕这次是......小鹿的父亲。”
“你打算杀了鹿云霄？”
安小瞳陷入沉默，她沉默了良久，最终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