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处也渐渐恢复如初。
李灵拔下点滴,整理了一下略显皱巴巴的医院病服,稳步向着外面走去。
此时,病房外的长廊洁白而寂静,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让人闻之不禁心生寒意。
一对夫妻脚步匆匆却又透着沉重,正朝着病房的方向走来。
丈夫名叫李建国,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深蓝色夹克,那夹克款式老旧,布料不再挺括,袖口处微微泛白,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他头略显凌乱,几缕白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面容憔悴不堪,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睛布满血丝,眼袋沉重地垂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忧虑。
嘴唇干裂起皮,泛着淡淡的紫色,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每一道都写满了生活的沧桑。
妻子杨翠花紧跟在丈夫身旁,身着一件朴素的灰色棉布上衣,衣角处还隐约可见没有完全洗净的污渍。
她身形单薄,脊背微微弯曲,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一头头随意地扎在脑后,丝间夹杂着不少银丝。
她脸庞蜡黄,没有一丝血色,黑眼圈浓重,眼神中透着恐惧与担忧,眼角的鱼尾纹在她憔悴的面容上显得更加明显。
两人手上紧紧握着各种检查单和病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是他们对儿子深深的牵挂与担忧。
他们的脚步急切,却又带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病房里的宁静,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
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传递着相互的鼓励与安慰,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病房的门,带着满心的牵挂与不安,走进了李灵的病房。
恰好和正要出去的李灵打了个正面。
当这对夫妻看到身体康健、正要出去的李灵时,原本低垂的目光下意识上抬,却猛地定住了。
丈夫原本黯淡无光、满是痛苦的眼睛瞬间瞪大,像被电流击中一般,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起来,脚步也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那件洗得泛白的旧外套随着他剧烈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激动。
妻子的反应更加强烈,她双手捂住嘴巴,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摇晃了一下身子,差点站立不稳,一旁的丈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
她的嘴唇颤抖着,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难以置信的呼喊:“灵灵……”
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惊喜,之前以为失去的恐惧和此刻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两人就这样呆立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接着便快步冲向李灵,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下一秒李灵就会消失不见。
李灵虽未动弹,但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许多往日的画面。
看到父母的瞬间,那些被时光珍藏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汹涌翻涌。
曾经,天还未亮,他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父母起身的动静。
那时候,母亲总是轻手轻脚地,生怕吵醒他,然后和父亲一起,披着夜色出门。
他们去工地做苦力,搬着沉重的砖块,扛起粗大的水泥袋,在烈日下挥汗如雨。
每一块砖、每一袋水泥,都承载着他们对儿子未来的期望。
高中开学时,学费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一家人身上。
父亲四处奔走借钱,低声下气地求着每一个能帮上忙的人;母亲则在家里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为了多挣些钱,父亲加班到深夜,疲惫地回到家时,连腰都直不起来,可看到他时,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儿子,好好读书,别担心钱的事。”
那笑容里的疲惫与慈爱,让李灵至今难忘。
还有无数个夜晚,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埋头苦读,母亲总会悄悄走进房间,给他端来一杯热牛奶,用粗糙却温暖的手摸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是疼爱与期许。
父亲则会在一旁,虽然不太懂他学的知识,却也默默陪伴着,仿佛只要在身边,就能给他力量。
那些夜晚的灯光,那些温暖的瞬间,成为了他成长路上最坚实的支撑。
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李灵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子酸,心中满是对父母的心疼与愧疚。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父母,泪水夺眶而出。
过了许久,三人平静下来。
“灵,你这……”
母亲打量着身上毫无伤痕的李灵,着实开心,但也十分惊讶和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一旁的父亲也跟着附和着:“这……医生不是说……你……”
父亲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着那些医院的化验单和片子反复观看,试图从上面找到答案。
李灵自知有些欠考虑了,轻轻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