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二门众人。大娘,龙得水,洪浩,黄柳,轻尘,木棉。其余人不知何处去了。
云纽长老站在山门内,脸色阴晴不定。他眯眼打量着百丈外的不二门众人,尤其是那个拎着杀猪刀的魁梧妇人,心中暗自盘算。
“看来之前傀儡小人便是他们所放,哼,想必已是知晓我护山大阵之威,决计不敢跨越雷池半步……我只须在阵法之内,便奈何我不得。”
不二门众人的大名,这几年传得沸沸扬扬,不过真人倒是头回得见。看着也就是一群市井之徒的模样,不知少主为何如此慎重。
“既然想要报仇,”云纽冷哼一声,捋着胡须道,“为何裹足不前?你若敢进来,老夫站在此处动也不动,任由你打杀。”
“狗日卖屁眼的老杀才,”大娘杀猪刀一指,“只敢躲在乌龟壳里面,你个老乌龟有本事滚出来说话!”
云纽嘴角抽了抽,仍保持着仙风道骨的模样:“粗鄙不堪,你不二门只能如市井之徒般当街叫骂,却没有闯阵的本事。”
“狗日的怂货!”大娘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你若无胆,就去叫云端那小王八蛋出来,!”
云纽脸色一沉:“放肆!我家少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放你娘的连环屁!”大娘怒极反笑,“有本事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来!”
双方就这样一个在阵内叫骂,一个在阵外挑衅,活像两个市井之徒对骂,哪还有半点修仙之人的风范。
围观的云隐宗弟子越来越多,个个面露尴尬。堂堂万年大宗,竟被人堵着门骂街,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可是宗主早就有交代,不管对方如何挑衅,都不可外出迎敌——大娘在长城一刀斩杀云纹云绘二位长老的壮举,早就传回云隐宗。
大娘似乎也知道会是这般对峙场面,却也不着急。这便如两军对垒,一方攻城,一方守城,总是攻城方气势更足,场面占优。
“不出来也没关系,”大娘小拇指掏了掏鼻孔,掏出一点存货在手中搓成泥丸,射向云纽。“老娘有的是时间,跟你云隐宗这些狗日的龟孙子耗。”
大娘这些粗鄙动作一气呵成浑然天成,泥丸自然无甚杀力,但这个举动本身就已经具有巨大的杀力——侮辱性极强。
这种动作,云隐宗这些自诩修仙证道世外高人的长老弟子皆做不出来。恐怕自开宗以来,也从未遇见过大娘这等不要脸面,市井泼妇般的修仙之人。
一时间众弟子多是涨红了面皮,露出羞愤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凡人也好,修仙也罢,总是不要脸的能占据更多优势,得了便宜。什么粗陋卑鄙,礼义廉耻,老娘道心舒畅为第一。
这才哪里到哪里,不二门给云隐宗奉上的惊喜大礼包,却是正室遇姘头,好戏在后头。
对峙持续了一个时辰,不知怎的,山门外渐渐聚集起三三两两的闲散修士。起初只是远远观望,后来竟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
更多的却是寻常百姓模样的普通人。
“看热闹的来了。”龙得水嘴角微扬,朝黄柳使了个眼色。
黄柳会意,从袖中掏出一面不知何处搞来的破锣,“铛铛铛”连敲三声,扯着嗓子喊道:“各位道友评评理啊!云隐宗强抢民女,霸占矿脉,如今还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一嗓子,引得围观修士纷纷靠近。
只见人群中突然挤出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双拐一扔,扑通扑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青天大老爷啊!云隐宗的神仙老爷们强占我家三亩灵田,老汉想要去理论几句,就被打断了腿啊!你看看,这就是他们打的!”说着就要解裤腰带。
“住口!”云纽在阵内气得胡子直翘,“我云隐宗何时……”
话音未落,又有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抱着个襁褓冲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云家弟子啊!糟蹋了我家闺女,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爹啊!你看看这娃儿,长得跟云家那个王八蛋一模一样啊!”
“放屁!”云纽暴跳如雷,指着那妇人骂道,“这分明是……”
“我作证!”一个书生模样的修士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义愤填膺道,“去年腊月初八,我亲眼看见云家外门弟子在集市强买强卖,还调戏良家妇女!那女子不从,竟被当众扒了衣裳!”
围观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修士交头接耳,看向云隐宗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不齿。
谢籍躲在人堆里,悄悄给那书生塞了块碎银,低声道:“再加把火。”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穷书生,酸秀才,最好收买,性价比颇高。
书生会意,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高举过头:“诸位请看!这是云家弟子强征赋税的账本!去年光我们村就被勒索了三千两银子!”
“你!你们!”云纽气得浑身发抖,突然瞥见人群边缘几个熟悉的面孔——那分明是常年混迹山脚的泼皮无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