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苦笑道。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盖聂拍了拍师弟的肩膀,"陛下既然派他来,说明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冯劫最重实绩,只要你能让蓝田百姓安居乐业,他不仅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这时盖聂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对了,有件事你要知道。今日早朝,你我二人都未出席。"
方铭闻言一怔:"这...可会有什么影响?"
"按常理来说,新任县令赴任前应当面辞谢恩。"盖聂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飘落的梧桐叶,"不过现在时辰已过,早朝应该已经散了。"
方铭也跟着站起来,眉头微蹙:"师兄的意思是..."
"冯劫此人最重礼数。"盖聂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既被陛下派来监察你,必然要先见你一面。如今你我不去早朝,他怕是..."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盖聂神色一动,快步走到院门前。只见官道尽头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疾驰而来。
"看来我猜得没错。"盖聂轻叹一声,"他果然亲自来了。"
方铭整了整衣冠,苦笑道:"这位冯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盖聂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记住,他虽严厉,但最看重实才。你只管如实应对,不必刻意讨好。"
转眼间,那队人马已到府前。为首的正是冯劫,他一身御史官服,面容肃穆。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盖先生。"冯劫拱手行礼,目光却落在方铭身上,"这位想必就是新任蓝田县令方大人了?"
方铭上前一步,恭敬行礼:"下官方铭,见过冯大人。"
他锐利的目光在扫过盖聂后,突然凝固在方铭身上——这个站在盖聂身旁、身形单薄的少年,束发的玉冠还未加冠,面容尚带着几分稚气。
"盖先生。"冯劫对盖聂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诧异。礼毕后,他转向方铭,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你就是新任蓝田县令?"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怀疑。
方铭不慌不忙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士礼:"下官方铭,见过冯御史。"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庭院中格外清晰。
冯劫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考校的意味:"听闻方县令师出鬼谷,不知对《商君书·垦令》篇有何见解?"
这是明显的刁难。《垦令》篇涉及田制改革,正是蓝田县最棘手的难题。盖聂在一旁微微蹙眉,却见方铭从容答道:
"垦草务农,国之大政。然今之蓝田,豪强占田而民无立锥,若骤行垦令,恐适得其反。"少年顿了顿,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下官以为,当先清丈田亩,明定产权,再行垦荒之策。"
冯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不仅对经典烂熟于心,更能结合实际提出对策。不甘心的御史又接连抛出几个刁钻的政事问题,方铭对答如流,甚至引经据典地指出冯劫某个观点中的疏漏。
渐渐地,冯劫紧绷的面容松动了。他摸着胡须,不自觉地点头:"方县令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凡。"语气中的轻视已消失殆尽。
"冯大人过奖。"方铭谦逊地说,"下官初入仕途,还望大人多多指教。"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冯劫翻身上马时,突然说道:"三日后,本官在蓝田县衙等方县令。"这话里已带着几分期待。
待马蹄声远去,盖聂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冯劫对你刮目相看了。估计宫中传旨的人也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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