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生活是极为单调且无趣的。
每天花三分之一的时间走路,花三分之一的时间修建营寨,然后再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吃饭休息。
如此日复一日地更替着,不知不觉间,安娜和禁卫军已经快要抵达前线了。
从卡帕多基亚和基彼拉伊奥泰军区出的两路敌军正在夹击腓洛墨利瓮,如果成功,整个安纳托利亚地区将尽数落入天方帝国之手。
此后只要继续西进,攻下奥普西金和奥普提马通两个军区,敌军的兵势就能抵达康斯坦丁尼耶城下。
不过,这已经是禁卫军离开康斯坦丁尼耶之前的消息了。
好消息是,据刚刚侦查回来的斥候称,第二野战军的驻扎地就在前方,并未变动。
这应该能在一部分程度上反应前线的战况。
在贝伦加尔的示意下,这天早上拔营后,禁卫军的骑兵开始下马和步兵一齐步行。
这个动作引起了安娜的警觉。
她当即询问贝伦加尔:“前面的不是第二野战军的营地吗?为什么禁卫军要开始蓄养马力?这是要向谁起进攻?”
“阿尔贝尔倒是真的教了你不少东西。”
贝伦加尔说道,“有两个理由,第一,既然第二野战军驻扎在前方,那附近就随时有可能成为战场,提前做点准备没错;第二,你怎么能够确定第二野战军就不是我们的敌人呢?”
“你认为第二野战军会投敌?”
“那倒不至于。
第二野战军的全称可是第二皇家野战军,整个帝国,就只有两支野战军能拥有‘皇家’这个称号,他们的将军、军官,从上到下都和帝国牵扯很深,要是投降,可是会连累到他们在帝国中央为官为贵的亲族的。
这一点,和巴塞勒斯用底层士兵组建的什么‘皇家卫队’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不过……呵,不给他们点下马威,他们可未必会听公主你的调遣。”
“啊,之前我为了救被围攻的父亲,找他们支援时,那个叫约安尼斯的将军确实是各种推脱,气得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往纳齐安卒斯城跑。”
安娜说道,“不过后来,他们现情况确实和我说的一样后,也就跟上来了。
约安尼斯只是谨慎了一点而已,真要他办事时,他还是很靠谱的。”
“……公主你对约安尼斯的评价居然是这样的吗?”
实际上,当时约安尼斯会答应支援安娜,是因为受到了达斯特收集的罪证的威胁,但这一点安娜并不知情。
安娜不知情,贝伦加尔自然更是不知情,听说约安尼斯被安娜的口信所调度,只是感到吃惊而已。
要知道,这个将军可是连苏的命令都敢只听一半的。
“公主,你当时和约安尼斯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吧,就是说了一下我掌握的前线的情况而已。”
“就这?”
“就这,没了——啊,倒是等他们确认情报花了好几天。
后来我跑了,阿尔贝尔留下来和他们交涉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贝伦加尔当然不信约安尼斯会这样就听安娜的话,要知道,安娜当时甚至没有军职。
同样的,他也不认为阿尔贝尔能说动约安尼斯,就阿尔贝尔担任的这点职务,在约安尼斯面前连屁都不是。
综合考虑下来,他只能认为是安娜向她隐瞒了什么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调动第二野战军,这让贝伦加尔多少有点对安娜刮目相看。
又向前行军了半天,前方已经可以看到第二野战军的营地了。
贝伦加尔迅注意到,营地前方的哨塔上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执勤。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过第二野战军实战能力不行,但连哨岗都没人,这也太懒散了。
果然,还是得给他们一点下马威才行。”
“你准备怎么做?”
安娜紧张地问道。
“也没什么,硬冲对面中军大营,看看他们能不能防住而已。”
贝伦加尔把手一抬,“骑兵,上马。
公主,等会解释时,就麻烦说你是想借此机会检阅一下军队了——不过中军大帐要是被这样突破,估计他们也没脸多说什么。”
说话期间,那些骑兵已经纷纷在马背上就绪。
贝伦加尔一个“突击”
的指令下达,隆隆的马蹄声就如惊雷一样响了起来。
安娜也急忙驭马跟了上去。
哨楼,没有人。
箭塔,没有人。
就连营门前的哨岗,都没有一个人在执勤。
有的,只是两排最为基础的拒马。
禁卫军又一次展现了和阿尔贝尔突入纳齐安卒斯城时同样的技巧,两排拒马被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用钩锁迅拉开,后排的骑兵鱼贯而入,度丝毫不减。
营地,没有人。
营帐,也没有人。
贝伦加尔逐渐开始感到诧异起来。
直到他们冲到了中军大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