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祭司年龄约五十来岁,其面容冷峻如大理石像,眼窝如古井般幽深,手持一柄雕着鹰的金色权杖,身披用纯白的羊毛制成的祭袍,祭袍的下摆还沾着献祭山羊留下的血渍。
其余的祭司都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似乎对其颇为敬畏。
“贝伦加尔,”
安娜在后面小声问道,“你知道这个大叔是谁吗?”
贝伦加尔摇了摇头,他完全不认识这名祭司,也猜不出来他的身份。
帝国各地神庙的祭司在理论上都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应该不存在能够领导所有祭司的祭司——如果有,那在政治上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了。
于是他警戒地望着为的那个祭司,问道:“你是帝国的祭司?为什么你们要用魔法攻击帝国的第二野战军?”
“攻击?我只是在惩罚玷污了奥林匹斯诸神之名的懦夫。”
那名祭司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身为军队的军人,他们却只会在异教徒面前逃跑,尽丢诸神的脸面。
我责罚一下他们,有问题吗?”
说着,那祭司把目光看向了安娜。
“你就是刚刚射出那一箭的人吧?我们众人合力,才挡住了你的一箭,可以看出,你深受阿尔忒弥斯的青睐——你认为,第二野战军该不该受惩罚?”
“惩罚?”
安娜犹豫了一会儿,“额,打了败仗的话,受惩罚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二野战军该不该受惩罚,是另外的话题!”
贝伦加尔厉声喝到,“可你们只是神庙的祭司而已!
帝国的每一个神庙、每一个祭司都位于中央的管理之下,帝国让你们负责祭祀,负责占卜,可帝国可曾给过你们权力,让你们能够随意处置帝国的军队?”
那祭司摇了摇头,回答道:
“先,我现在并不在帝国的管理之下;其次,祭司是神的仆人,本也不该位于帝国的管理之下;最后,责罚他们是奥林匹斯诸神降下的神谕,天方帝国尚未将七丘帝国覆灭,难道你们,就已经准备要背叛奥林匹斯的神明了吗?”
“你不在七丘帝国的管理之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位是来自七丘之城万神殿的祭司,卢修斯。”
身后的一个祭司介绍道,“他于睡梦中听到了沦陷军区的信徒们悲怆痛哭的声音。
诸神降下神谕,让其来七丘帝国带领所有虔诚的信徒,来对抗天方帝国的入侵。”
“七丘之城的祭司?”
这么一说,贝伦加尔倒隐隐对这个卢修斯有点印象了:由于西帝国的沦陷,七丘之城被外族占据了数百年,只在十多年前被伊波利塔的父亲短暂地收复过一次。
那时,伊波利塔的父亲重立了一名拥有很高魔法天赋的祭司来执掌万神殿,那个祭司,似乎就是眼前的这名卢修斯。
至于这个卢修斯是怎么来到七丘帝国、又怎么能够带领各地神殿的祭司的,贝伦加尔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觉得哈特曼尔当时在宫廷里的判断很正确——这群聚集起来的祭司,恐怕真的会成为帝国的巨大隐患。
“我认识你,你是禁卫军的头领,贝伦加尔,七丘帝国少有的勇士。”
见贝伦加尔神色不对,卢修斯张开了双臂,“放心吧,你和你的禁卫军不会像第二野战军那样受到惩罚。
诸天星辰赐福与你,英勇的战士。
只是,你们以后得多多聆听神的声音,以免惹得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怒,而给帝国来带不必要的祸患。”
贝伦加尔扫了依旧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第二野战军一眼,不满地说道:“再怎么聆听神的声音,仗都还是要靠军队来打的。
你把他们弄成现在这样,谁来对抗天方帝国的入侵?”
“不用担心,我们只是给他们降下了克罗诺斯的诅咒而已。”
卢修斯说道,“克洛罗斯的诅咒本身并不致命,诅咒很快就会解除,他们最多只会留下一点精神上的损伤。
之后只要静养三天左右,精神上的损伤就会痊愈,他们就重新能上战场作战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得祈祷奥林匹斯诸神,让他们保佑敌人在这三天之内千万不要进攻我们,也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好让第二野战军的将士们恢复?”
“不要质疑神谕。
诸神要在这时惩罚他们,必有其道理。
这群懦夫,恐怕就算留着他们不动,也成为不了什么战力。”
卢修斯沉稳地回应着贝伦加尔的话,“贝伦加尔,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和我们合作——我们,可是为对抗天方帝国的入侵,组建了一支多达三万人的义军!”
“三万人?义军在哪里?”
“就在附近驻扎。”
卢修斯的目光从贝伦加尔身上挪开,来到了安娜身上:
“如果这位王族的小姑娘有兴趣,就来参观一下我们的部队吧。”
义军的营地就在第二野战军的营地附近不远,骑上马,不出半天就已到达。
不过,说是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