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就是命令,在对冲中散开的骑士们逐一聚拢回来,追着杰兰特战马扬起的灰尘奔跑。
杰兰特扭头匆匆往后一扫,吼了一声:“报数!”
声音有序地响起。
和排成整齐队列的步兵方阵不同,疾奔中的骑兵很难按着队列的顺序逐一报数。
但是,吉兰特在出前就已经给这三十名骑士逐一编号。
这些骑士按照顺序报出只属于自己的编号,倘若哪个编号在中途缺失了,杰兰特就能迅掌握是哪一名骑士落下了队伍。
三十个编号报完,数量完整,这一波骑兵的对冲下来,竟然没人落队。
于是杰兰特又回头吼了一句:“有什么战果的,报上来!”
“我把一名骑士从马上捅了下来,盔甲都给捅变形了!”
“没用,对面有恢复能力,还有吗?”
“我戳死了对面的一匹战马!”
“聪明!
对面总不能给战马喝药,少一头是一头!
除了这些呢?你们有受伤的吗?”
“我肩膀这里被砍伤了!”
“好样的!”
杰兰特回头给了个赞许的眼神,“回去后,给你记头功!”
远处,阿基坦公爵的骑兵拉住了缰绳,放弃了追赶。
在他们眼里,杰兰特一波冲击后直接撤退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了,追击恐怕会有危险。
而且比起追击敌人,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证阿基坦公爵的安全。
当然,也免不了议论纷纷:
“没想到凯尔希伯爵他们手底下居然有这么能征善战的骑士,之前随着阿基坦公爵出征时,怎么就没有看到?”
“那还用说,肯定是他们早就有谋反的心思,故意在保存实力!”
“知人知面不知心!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和我说凯尔希伯爵会背叛公爵,我肯定拔剑砍了他!”
“不是一个家族、一个领主,而是一群领主集体背叛!
这到底生了什么?他们不怕背上叛乱者的罪名吗?”
“这是政治上的投资!
只要法兰西岛伯爵获得胜利,那背上罪名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他们说不定还会受到封赏,用我们的领地……”
阿基坦公爵本人并没有被箭矢命中,但从战马上摔下来时,他的脑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摔傻了一样,坐在石头上茫然地看着远方,虽然喉咙里一直响着含糊的声音,可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后面的大军赶到前,这一伙人是不敢再贸然前进了。
而杰兰特则带着那三十名骑士,连夜朝着艾拉的军营赶去。
在半路上,他们把自己的盔甲脱下来,连同旗帜和武器一起随手丢在地上。
在快抵达艾拉的军营时,他们又跑到河边,用水沾着泥土往自己身上裹,把头和脸都弄得脏兮兮的。
在那些降军吃午饭的时候,他们骑着马风一般地奔入了营地,将一大股灰尘扬到了沿途那些士兵手里的面包和碗里的汤中。
当士兵们生气地抬起头怒视着他们时,听到的却是他们“惊慌失措”
地喊出的消息:“不好了!
我们被阿基坦公爵的部队攻击了!”
他们一路跑入了艾拉的营帐里。
在艾拉听到他们的汇报前,这个消息就迅地在军营里扩散了开来。
很快,士兵们就看到艾拉和阿尔弗雷德一脸严肃地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向了关着他们领主的马车。
那些领主也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可他们被士兵们看守着,无法交头接耳,只能神色各异地啃着到他们手里的食物。
艾拉快步走到了他们的中间,一伸手,就直接抓住了凯尔希伯爵的衣领:“阿基坦公爵的部队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快说!”
当然,艾拉可太明白阿基坦公爵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可在那群不明真相的领主面前,她这一反客为主的质问,直接就把他们给弄懵了。
他们害怕被艾拉当成奸细,一个个都忙着给自己开脱,竟没有一个人怀疑这是艾拉的圈套。
“你们说和你们无关?你当我是傻子吗!
巴黎正在被诺曼底公爵的大军围攻,如果不是你们报信,阿基坦公爵他来这里干什么?我的部下都被砍伤了!”
配合着艾拉的话,那名被砍伤的骑士拉下衣服,给这群领主看自己肩膀上的那一道新受的刀伤。
“还不说实话是吧,”
艾拉竖起眉头,“来人,拖出去给他们每人打一百军棍,看他们招还是不招!”
“这真的和我们无关!
我们可一直都被关在马车里啊!”
凯尔希伯爵大声诉苦,可艾拉身后的那群义军可不听他的话,冲上来就压住了他。
有几名领主已经被扛着四肢拉了出去,挣扎的剧烈的,还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