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悬浮于虚空之中，表情肃穆，
面前的光海在不断蒸发消散，由神躯化作纯粹的物质，
哪怕正处于距离新都的数千公里的地下，白河依旧能感知到星球的变化，
万物生发，死寂的星球重获生机，
雨雪霜露，停转的四季再度出现，一望无际的黄沙渐渐被海洋，草地，森林所覆盖。
随着星球的环境越来越复杂，白河面前的光海也越发稀薄，
在“海水”即将干涸时，邪神的核心也暴露出来，
排列整齐的灵魂漂浮在光海中央，他们未曾融为一体，反而泾渭分明，
白河甚至能从轮廓上看出灵魂属于哪个种族，
猫人，渡鸦人，蟾蜍人，人类，但并没有新都最常见的吸血鬼。
哪怕白河已经从邪神口中得知了这个秘密，还是惊讶于圣骑士们的疯狂，
通常来说，邪神的意识是一个整体，
虽然，这个意识由数以亿计的亡者聚合而成，但它毫无疑问不可分割。
而眼前这些灵魂之所以呈现这种状态，是因为在制造邪神的时候，
圣骑士们便已准备好了后续的复原计划，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不能让所有灵魂聚合成一个整体，
因此，他们设计了一个疯狂的方案，
将大部分已经被活化规则污染的灵魂彻底洗成空白，
用这些纯净的灵魂当做邪神意识的主体，支撑其运转，
因为这些灵魂是一片空白，所以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也就能让他们的思维同步，保证每分每秒所有灵魂的意识都处于相同的状态，
这样哪怕这些灵魂是单独的个体，整合在一起，也相当于一个聚合的灵魂。
如果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把每个灵魂连接起来。
白河已经看到了这些灵魂的连接方式，
一条条刻满咒文的纯白锁链缠染这些灵魂上，充当类似神经的作用，将所有灵魂连接在一起，构成邪神的“大脑”。
这些锁链同样是灵魂，靠近的话，还能听到空灵而苍白的圣歌在锁链的光辉中浮动。
“真是疯狂。”
白河心生感慨。
为了能将这个世界延续下去，圣骑士做出出的牺牲，简直超出常人的想象。
这些圣骑士灵魂变成的锁链才是邪神能够诞生的主要原因，
邪神的”大脑”由他们来驱动，
也是因为这些锁链的意识完全一致，才能保证邪神的意识不会解体。
但是人类的意识复杂无比，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卸载潜意识中，
比如一个饥饿的人，看到食物会本能的流口水，想到柠檬时，也本能会回想起“酸”，
一个普通人无法彻底控制自己的意识，哪怕是圣骑士这种意志坚定的职业，也会有沮丧，愤怒，失落，开心等情绪。
不同人在看待同一件事物，是会产生不同的情绪，
比如甜粽子和咸粽子，这两种可以引发战争的食物。
圣骑士们同样解决了这个问题，方法异常简单，将自己的意识抹去，变成一个完全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只不过过程异常残酷，因为这并非是简单地将自己洗成白痴，而是需要在保留理性的情况下，将个人意识的部分切掉。
简单来说，就是将人变成完全听命行事的机器人。
负责进行这一步的是，渡鸦人，
虽然秘法大学的大部分师生已经被活化规则污染，但仍有部分在外游历的渡鸦人侥幸逃过一劫，
在得知灾难已经无法阻止时，这些渡鸦人来到圣骑士的圣地，进行最后一次尝试。
圣骑士的意识分割便是由他们完成的，过程异常繁琐且违背人性，
圣骑士们需要在渡鸦人的引导下，一点点的展示出意识中的独有部分，然后再由渡鸦人切掉。
整个过程无异于慢性自杀，圣骑士们相当于亲手将自己杀死，
每一次手术之后，他们都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剥夺掉人类的身份。
第一个失去的感情是爱，这是个人意识中最独特最鲜明的一点，
这种爱不是简单地指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更广泛的，涉及到整个世界认知的爱。
男女之情，亲情，对事物的痴迷…等一切所有可以称之为爱的东西都包含在内。
失去这个之后，所有的圣骑士都变得木讷寡言，连情绪波动都渐渐消失，
然后，是恨，怒，愁，怨……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意志坚定的圣骑士，也有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彻底崩溃自杀，
渡鸦人同样如此，很多人愤而离去，宁愿去与那些被污染的同胞厮杀，也不愿意再做这种事。
但无论其中有多少艰辛血泪，圣骑士们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计划。
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