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辨不出颜色的破麻袋片。
——这便是他们称之为床的所在。
空气里,浓重的汗酸味、劣质油脂燃烧的呛人烟气,混合着一股子深入骨髓,腐烂根茎般挥之不去的颓败和腐朽。
张爻两人把强光手电,搁在唯一一个用破篷布勉强遮起来的窗台上。
交叉的光束,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才勉强将这昏暗的耗子窝剖开一角。
土拨鼠被这光亮刺得有些局促,搓着粗糙开裂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他赶紧走到那个小铁皮柜前,从裤腰深处摸出钥匙开锁。
弯下腰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进那狭小柜口,在里面摸索好一阵,才捧出一坨物件。
层层叠叠,裹了不知道多少层破塑料袋,反复缠绕,捆扎,鼓鼓囊囊一大坨。
张爻两人坐在土拨鼠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刨来的木板上,都以为这货端了颗土炸弹出来。
他像拆什么稀世珍宝,左一层又一层,耐心地扒开那些破烂儿。
终于,剥开最后一层擦屁股纸后,露出来的东西给两人都整宕机了。
土拨鼠抬起头,想挤出个笑,可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却让那笑容扭曲得比哭还难看。
双手捧着一小袋最廉价,包装简陋的瓜子,献宝似的递到张爻面前。
“嘿嘿...姐,你瞧,你的最爱。
干净的!没开封,一点没受潮...你先嗑着,解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