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世界的锚点。
许清瑶怔怔地看着他。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落,流过他英挺的眉骨,那双眼睛在雨夜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没有敷衍,没有退缩,只有满满的、让人几乎要沉溺其中的认真和……心疼。她冰凉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胀,却奇异地暖了起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嗯。”
得到她的回应,江韵华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放松了一丝。他看着她裹在自己的外套里,显得更加纤细单薄的身影,心头又软又涩。“快进去吧,把湿衣服换掉,洗个热水澡。”他低声叮嘱,语气里是不自觉的关切,“别感冒了。”
许清瑶又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感激,有依赖,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脆弱。她终于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像鼓起莫大的勇气,推开了那扇沉重而冰冷的玻璃门。温暖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裹紧了身上宽大的校服,走了进去。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厅的拐角,江韵华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依旧撑着伞,站在细密的雨幕中,望着那扇已经关上的玻璃门,站了很久。雨水顺着伞沿不断滴落,在他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时间已经不早。他找到哥哥江明华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江明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音里依稀还有咖啡馆轻柔的音乐声。
“哥,”江韵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更多未消的余悸和沉郁,“……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江明华敏锐地捕捉到了弟弟语气里的异常:“方便。怎么了?清瑶那边……还好吗?”他看了一眼对面正安静喝咖啡的林雪萍,起身走到咖啡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雨点敲打着伞面,噼啪作响。江韵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压抑的情绪:“她妈……当众撕了她的奖状……说她搞那些是不务正业……骂得很难听……”他艰难地复述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刚刚经历过的伤口,语气里是强忍的愤怒和心疼,“清瑶……她冲进雨里跑了,我追上了……”他没有描述那个拥抱,也没有复述自己那番惊心动魄的告白,只是简单地说,“我把她送回家了。”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江明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么令人窒息。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弟弟当时会是怎样一副愤怒又心疼的模样。“我知道了。”江明华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她情绪怎么样?”
“哭得很厉害……”江韵华的声音有些发涩,眼前又浮现出她在自己怀里崩溃大哭的样子,“现在……稍微好点了。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执拗的恳求,“哥,那个奖……对清瑶很重要。她花了很多心血。能不能……想办法帮她重新弄一张证书?或者……证明什么的?”
江明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弟弟的心思。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对许清瑶被当众践踏的努力和才华的挽回,是少年想为心爱的女孩找回那份被强行夺走的尊严和认可。
“行,我知道了。”江明华没有犹豫,干脆地答应下来,“我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找找负责竞赛的老师,或者跟林老师商量一下,看怎么补救。你先别急。”
听到哥哥的承诺,江韵华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他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冰冷的雨气灌入肺腑。“……谢谢哥。”他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跟我还客气什么。”江明华放柔了声音,“你也赶紧回家,淋了雨,小心着凉。到家给我发个信息。”他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工作室名字想好了没?别拖了,赶紧定下来。”
“嗯,知道了。”江韵华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他收起手机,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许清瑶家那扇紧闭的、灯火通明的玻璃门,眼神复杂。然后,他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转身,迈开步子,独自走进了更深沉的雨夜之中。伞下的身影挺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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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雨丝依旧悄无声息地飘洒着,给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街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了行人的倒影。
江韵华推开家门,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来啦?家长会开得怎么样?外面雨不小吧?”她的目光落在他湿了大半的肩膀和头发上,“哟,淋到了?快去换身干衣服,厨房里有热汤。”
“嗯,知道了妈。”江韵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换了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隔绝了客厅的灯光和电视的声音,房间里一片昏暗。他没有开灯,只是摸索着走到床边,脱掉了湿透的校服外套和里面的T恤,随手扔在椅子上。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他裸露的上身,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窗外,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