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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韵华被兄长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近乎质问的急切震得后退了半步。他看着江明华因为极度紧张和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眶,看着那手腕因为刚才发力的拍击又渗出更深的红痕,少年的心思百转千回。哥哥和林老师之间那种奇异的氛围,那残留的松木香气与林老师慌乱的神情,此刻在眼前江明华这几乎失控的担忧中,串成了一条无比清晰的线。
心里最后一点关于两人是否“太过接近”的疑虑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置信的恍然大悟和少年人特有的兴奋刺激感。江韵华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非但没被吼住,反而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种“我抓到你了”的促狭笑意,刻意压低了声音:“哥,你这么紧张干嘛?不是只是普通高中同学吗?下午有没有人拦她我不知道,不过她手腕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清晰地捕捉到江明华的呼吸瞬间屏住,“好像有点红红的印子?我看到她去拿水杯的时候,袖口滑下来一点。”
江明华的瞳孔骤然收缩!下午他情急之下推开张强的力道确实不小,那个痞子还试图挣扎拉扯了几下,难道混乱中碰到了雪萍的手?!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手腕的疼痛,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住弟弟,语气又急又厉:“说清楚!红印子在哪里?什么样子?”
看着兄长紧张到快要失控的样子,江韵华内心的猜测彻底坐实,几乎是立刻兴奋起来,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哈!果然有问题!我就说!哥你真行啊!连林老师都……”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因为江明华已经动作极快且毫不留情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给我闭嘴!江韵华!”江明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警告,眼底却清晰地闪过一丝被戳破秘密的狼狈,“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不说!听到没有?!”
“唔…唔唔……”江韵华在哥哥铁钳般的手掌下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了”的得意和抗议。直到确认弟弟接收到自己眼神里不容置疑的警告后,江明华才猛地松开手。
“咳咳……”一获得自由,江韵华立刻猛咳了几声,一边揉着自己被捂得发痛的脸颊,一边不怕死地继续控诉,“哥!你这是校园暴力!跟今天在球场你被人拍那一下一样暴力!”
提到球场,江明华像是被按了某个开关,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半湿的头发,水滴飞溅:“球场上那算什么?”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翳,回想起那个纠缠林雪萍的身影,语气冷硬得像冰,“有些人做的事,才真想让人打一顿。”手腕处的隐痛提醒着下午的憋屈,更让他想到林雪萍可能受到的惊扰,心中戾气翻滚,眼神冷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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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阴雨绵绵,空气湿冷粘腻。课间的铃声悠长回荡,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走廊外的芭蕉叶,发出噼啪的声响。林雪萍抱着一叠刚从历史老师处领回的批改试卷,匆匆赶往办公室。穿过连接高二教学楼的连廊,她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不见江明华。大概又被课任老师叫去帮忙了吧,她心里猜测着,抱紧了试卷继续前行。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几个抱着篮球、身材高大的体育生刚好从另一头走来,为首的正是在校队有点“名气”的张强。他看见了林雪萍,眼神一亮,立刻嬉皮笑脸地横跨一步,直接拦在了她面前狭窄的通道上。
“哟,林大学委,送作业啊?”张强咧开嘴,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林雪萍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油腻的侵略性。他身后几个跟班也跟着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又是这个人!林雪萍的心猛地一沉,前几天刚被江明华解围的不快记忆瞬间回笼。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侧过身想避开:“让一下,我要过去。”声音尽量平静,但抱着试卷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张强非但没让,反而又往前进逼了一小步。走廊狭窄,两边都是墙壁,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所有空间。“急什么呀?聊几句呗?下了雨没法打球,多无聊……”他伸出手,似乎想去勾林雪萍怀里试卷最上面的一本,“这历史卷子?我看看我考几分……”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试卷边缘,林雪萍忍不住蹙紧眉头准备再次后退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从侧面伸了过来,快如闪电般,准确地、狠狠地扣在了张强的腕骨上!那只手劲力极大,指节因为发力而绷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阻止了张强探出的爪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扣”震住了。
林雪萍愕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江明华线条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线。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侧的墙边阴影里,高大的身影如同一道沉默而坚固的壁垒,将她与骚扰者隔开。他穿着蓝白校服外套,周身似乎还带着室外的一丝潮湿寒意,此刻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低温风暴气息,那双平时在她面前总是温和甚至偶尔害羞的眼睛,此刻凝着寒冰,锐利得刺人,牢牢锁住张强错愕又恼怒的脸。他没说话,但那股扑面而来的、毫不掩饰的冷冽压迫感,瞬间让走廊的气温陡降了好几度。
被攥住手腕的张强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