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停下了厮杀,可两边将士,已死了数百之人。
硝烟裹着焦土味在阵前弥漫,陆德尚握着长刀的指节泛白,刀刃上未干的血珠顺着锋刃滴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土坑。
他往前踏了半步,年轻的脸庞绷得紧,目光像淬了火的箭,直刺向对面披散着头、甲胄歪斜的李随。
“李随!
你通敌卖阵,害死我陆家三百弟兄,今日要么自缚受死,要么我劈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未脱的少年气,却满是咬牙切齿的狠劲,脚下又要动,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按住。
陆长风上前一步,宽大的袍角扫过地上的断箭,他神色平静,目光却比陆德尚的刀更有分量,落在李随脸上时,连周遭的风都似缓了几分。
“德尚,稍安。”
他先按住侄儿的戾气,才转向李随,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进阵前每个人耳中,“李副将,三年前你家遭灾,是我陆家借你粮、助你葬亲;去年你升副将,是我在主帅面前力保你能掌兵。
你我同袍五载,你说,你为何要把西城的布防图,送给北启人?”
李随眼神闪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陆德尚的怒喝逼得定在原地:“你敢说不是你?北启人昨夜袭营的路,分明是你画的密道!”
“我没有!”
李随突然拔高声音,却没敢看陆德尚,只对着陆长风强辩,“是北启人抓了我妻儿,我没办法……”
“没办法?”
陆长风微微挑眉,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那西城守兵的家书,你为何扣下?他们的妻儿在后方等信,你却让他们以为家人已死,军心涣散——这也是北启人逼你的?”
李随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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