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名声虽坏,却还是有能力的,而他最拿手的,就是识人。
沈良打断了曲汉荣和海昌云的抱怨,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而是劝慰道:“我知道这里面的难处,可转念想想,此时燕明宗面临的窘迫,不正是马家祸害的证明吗?我们想变革,就得承受风险和压力,而要成功变革,也必定得有人做先锋,这就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
他对海昌云说道:“你是智伟慈的同门,听说也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关门弟子历来都是有说法的,你脑子里的东西,只会比智伟慈多,不会比她少,那我问你,智伟慈能做到的事,你可能做成?”
海昌云顿了一下后,才说道:“若单论她之前在宗内所承担的职责,我是有把握做好的。”
“很好,我听闻你师承于千年前,燕明宗的霞冲长老一脉,霞冲长老虽出自药派,也炼丹制药,却并不以此救人,而以此炼术,听说可炼六种异丹,每一丹都杀人无数,他老人家被安了个作孽太多的罪名,失去了进入禁地修行的资格,辞去长老之位后,就云游天下去了。”
海昌云脸色一变,低声道:“你....你说这个做什么。”
“那杀人丹法许久也未面世了,你会吗?智伟慈会不会呀。”
海昌云并未回应,一脸难色,而沈良却说道:“唉,其实我真觉得千年前的那群老东西,嘁,真是脑子里连汁带水全是粪土,人修行是为了什么啊,说到底,都是为了自保,既然是自保,免不得要杀人,谁修行不杀人啊,怎么咱们杀人的方式不一样,就是作孽啊。”
“宗主....到底是何意啊。”海昌云的脸上阵阵发白,他们这一脉对师祖的往事是处处避讳的,而且千年前霞冲的术法就被燕明宗定义为了邪门歪道,他们虽然师承此脉,但早就不研习此法了,但那邪门歪道确实也秘密传了下来,原来每一代传承者都会将秘法传给自己的关门弟子,也只有每一代的关门弟子才知道这个秘密。
而此时沈良突然提及此事,让海昌云怀疑师门的秘密被泄露了,沈良难道是想以此作要挟?
沈良眸子里的韵味神秘莫测,难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他身子向后一仰,瘫在椅子上,翘起了腿,哪有个宗主模样,他开口道:“其实啊,我也知道马家的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想玩我也没那么容易。他不就是仗着马家垄断了燕明宗的炼丹制药术嘛,哦不仅如此,那老家伙送给我的账本,做得太细了,我倒不觉得掺了假,反而认定那就是真的。”
他继续说道:“可崔清睿也留下过一本账册,只要一对比,我就能发现其中的坏账、错帐,马家贪了很多很多钱,大头的我动不了,小一点的我是能够追回并责难的,要是狠一点,昂....猛一点,我就都追究了。”
他忽然坐正了身子,指着海昌云邪笑道:“这——就是他们给我挖的坑啊。”
沈良解释道:“这账本里看似记载着马家的流水账,实则与燕明宗域内七座主城的各大名族息息相关,你刚刚说的炉石鼎和白铜灶炼出来的药就是例子,马家人对外可是慷慨大方的,用宗门的东西,打理着自己的人脉关系,人家不会记燕明宗的好,只会念着马家人的恩。我如果因为这本坏账而责难马家,会因此得罪各大名族,到时候我是追责坏账不是,不追也不是,就被架在火上烤。”
“而那个老不死的呢,肯定是等着看笑话,若是各大名族被得罪,那燕明宗的药材、石材、器材、丹材等等,都将被限制,你想想我能有什么路可走?无非是去动尘宗求助嘛,且不说就算人家帮忙,也只是救一时之急,再者我断定广盛吴文是不会出手相助,被逼无奈下,我只好请马家老东西出手了,那老家伙会与各大名族会谈,重新建立贸易联系,可从此之后,人家也就重新掌控了燕明宗对外的交易权,继而掌握了财权,财这东西,就是磨人心的刀,鬼见了都得服软,人更受不住,谁还能惦记着马家造过的孽啊。”
“然后,他就可以接着利用本族丹药术法等优势,成功再将药派分化,继而吞并,重新夺得药派的掌控权。”
沈良说完之后,曲汉荣和海昌云面面相觑,曲汉荣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应对之道了,燕明宗不能没有马家,就算你有禁地老祖们的支持,可说到底,老祖也不会真的在乎是谁在掌控燕明宗,只要燕明宗还在,他们的修行断不了就行了,你斗不过马家的。”
“我没想跟他们斗啊,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那老东西后,就更没有了。”
“那....那你什么意思?”曲汉荣不解道。
沈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邪笑道:“我要灭掉他们,从根上拔了,把他们想要依仗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没有意义,我可不是崔清睿,他们用对付那小子的法子来对付我,是痴人说梦。”没想到沈良和孙梓凯竟然想到了一处,他们对付马家的法子都是避免智斗,而选择用实力碾压并毁灭,他们均看清了局势,要循序渐进的灭掉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太过于艰难,不如暴力拔除。
他又仰起了身子,指着海昌云说道:“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