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调和地脉,不是当盗墓贼。”
南宫镜突然将玉琮往地上一摔,黑红色的液体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蛇,射向陆惊鸿:“等天机图完全显现,所有地脉都会回归原始状态,到时候陆家的龙气眼、沐府的古茶园,全得按九鼎的规矩重新分配!”他身后的南宫子弟同时举起青铜剑,剑身上的“八门金锁”纹路在青光中亮起,组成个巨大的囚笼。
格桑梅朵的唐卡突然飘至玉盘上空,时轮金刚的智拳印与“人眼”处的神树虚影对齐。“时轮咒能稳定地脉频率。”她吟诵咒语的同时,唐卡上的梵文咒字化作金色的网,将黑红色的毒蛇挡在外面,“就像藏地的‘时轮历’,能精准校准日月星辰的位置——地脉的规律,从来就不是用来篡改的。”
陆惊鸿趁机将山河珏嵌进玉盘中心,玉佩与玉石接触的瞬间,青铜鼎的铭文突然反向流转,十族家徽的投影开始互相制衡:南宫氏的金锁被齐家的潮汐冲开,沐王府的瘴气被赫连氏的萨满鼓震散。“知道为什么大禹要把九鼎分置九州吗?”他对着陆明远喊道,“十族地脉本就该各守疆域,强行合并只会引发地脉暴动——这跟把十条河堵进一个湖有什么区别?”
陆明远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锦囊,往玉盘上撒了把粉末。粉末落地即化作无数黑色的甲虫,往玉佩的缝隙里钻。“撤!”他拽着南宫镜往外退,“三星堆见!到时候让你们知道,谁才配执掌九鼎残器!”
土穴的震动渐渐平息,玉盘上的河图洛书纹样开始清晰,只有三星堆的位置还亮着红光。姬伯通捡起块从青铜鼎上剥落的碎片,发现里面嵌着张极小的丝绢,上面画着条从邙山到三星堆的路线,标注着九处“地脉节点”——正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古河道。“这些人是疯了吗?把祖宗祭坛改成战场!”老者的声音发颤,“老辈说,河洛祭坛是用来‘定地脉’的,现在被他们这么折腾,大地要是翻了身……”
陆惊鸿望着玉盘中心的山河珏,突然明白陆明远抛出半块玉佩,是为了让天机图记录他的地脉气息。“他们不止想重置地脉,还想借祭坛的显影功能,把十族的弱点刻进天机图。”他将玉佩收好,“这玉盘的频率,正好能让九鼎残器产生共鸣——看来决战前,他们想先找到所有鼎片。”
格桑梅朵的唐卡上,天机图的边缘多出了个模糊的标记——像所罗门家族的六芒星。“所有人都在往三星堆赶。”她将唐卡折好放进噶乌盒,“河洛祭坛只是个‘显影剂’,真正的天机藏在青铜神树那里。”
离开邙山时,朝阳正从汉魏故城的残垣升起,将石柱的影子投在夯土台上,像无数根指向天空的手指。姬伯通突然往台心的青石板上撒了把小米:“这是老规矩,惊扰了地脉就得‘喂土神’。”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被烟油熏黄的牙,“你们去四川的话,记得带点洛河的水——老辈说,青铜神树是喝着黄河水长的,见了洛河水说不定会认亲。”
陆惊鸿望着小米在石板上慢慢渗入土中,突然想起《皇极经世书》里的一句话:“河洛出,天地明,十族和,地脉宁。”邙山的河洛祭坛虽然暂时沉寂,但那道射向三星堆的青光,像条被唤醒的龙,将十族的命运缠成了一股。而陆明远留下的黑色甲虫,正沿着古河道的方向爬去——在河南与陕西交界的函谷关,一队背着“紫微斗数”罗盘的陆氏死士,正踩着甲虫的轨迹,往巴蜀的方向移动。
这场横跨千年的地脉博弈,终究要在青铜神树的阴影里,迎来最古老的判决。而邙山的晨雾中,那七根斑驳的石柱,仿佛早已刻好了结局,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远方,任由青色的汁液顺着纹路,在夯土台上汇成走向终局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