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的脑袋被猛得拍进了牢门的间隙里。
他用力往后抻着身子。
想将自己推出来,只是试了几次都被卡住,他这才停下了动作。
此时的王免,动作模样十分滑稽。
“爹!你看你这是干嘛!”
王誉一个没忍住,骤然笑了起来。
“免儿,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态的样子。”
“爹!”
王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奈地喊了一声。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是实在没招的内里。
幸好徐栀不在这里。
否则,王免真的会一头撞向牢里的泥墙。
这姿势实在是太丢人了!
王免好不容易从栏杆的缝隙中将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
低头的瞬间,他看见了王誉刚刚掉落在地的东西。
那是一根磨尖了的棍子,锋利的程度足以穿透血肉。
“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免猛得用力掰断了木棍。
他拽住王誉的胳膊,不让他离开自己三步之远。
“免儿,如果我把这些年做得这些全都说出来。
那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就会付之一炬。
那些混账可无半点羞耻之心,更没丝毫的人性可言。
他们心中念想着的,只有那所谓功在千秋的祭祀大典。
若是被他们发现“祭品”没死。
他们便会将这些年所有的不顺与不如意。
全都归咎在那些无辜孩子的身上。
真到那时,即便是我想拦,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我也是近日才发现。
一直以和善清正面目示人的陈晟,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之前一直认为官府里有张保他们的人,实则不然。
阻挠我说出生祭的人,就是陈晟自己。
他城府颇深,一直在暗中观望。
可我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纵容张保他们谋害人命,竟不怕上头追查他失察之罪!
现在,唯一破局的办法。
只能是我死。
将这一切的罪名,全都包揽在我的身上。”
王免猛得后退半步。
“爹!你要带着这污名去死?”
王誉满脸愧疚地看向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王免来说有多不负责,可是……
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免儿,爹知道,爹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
我从不惧那些污名与唾骂,我真正害怕的是……
是阿栀可能因为爹的缘故疏远你。
是你也会因我,而背上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的骂名、唾弃。
可是免儿,那是活生生的三百二十八条人命。
爹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告诉你。
爹在长安替你安置了一处宅邸。
本想陪你一起过去。
但眼下,怕是不行了。”
咚——
石块坠入池塘发出了一声闷响声。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生祭加在一起,一共三百二十八人命。
如果王誉选择隐瞒她们的去向,那就是变相地认罪。
本官身为彭城县令,自然要将其依法查办,在这之后。
参与生祭的那些刁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如此功绩,待我处理完后,自会上报陛下。
如果王誉选择供出她们,以此换来自己的一线生机。
那本官就把这些年参与生祭的所有人,全都抓起来依法查办。
而王誉知情不报,还为他们遮掩,当然也要遭受惩罚。
更何况,他还是主祭人。
要是王誉什么都不选,王免出手带走了他。
那本官就会举全城之力,对他们进行搜捕。
到时候,就是血流千里,满城缟素。
本官依旧能够借此机会上报陛下。
此等政绩足够将我调任回长安。
也不枉我次次都纵容他们,还要忍受他们那看猴似的神情。”
黄庸犹豫片刻,问出了心头真正的疑惑。
“大人。
您一直对他们宽仁以待,是因为知晓王誉救走了那些祭品,还是……”
还是你根本就从未在意过她们的死活。
你想要的只是从她们身上能得到的好处。
陈晟瞥了他一眼。
“本官的抱负不应局限在这小小彭城,更不该被这群刁民拖累。
黄庸你到底懂不懂!”
黄庸不懂陈晟为何会突然这么激动。
他愣愣地盯着近乎陷入癫狂的陈晟,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正是这抹不理解,狠狠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