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府邸,来到膳厅。
这里早已备好了酒宴。
宁兴伸手道:“蒋大人,请上座!”
蒋正阳也没客套,不管是年纪还是官职,他坐主位都没问题。
落座后,蒋正阳问道:“还不知道宁大人青睐的女子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中有几口人?可否识文断字。”
“她叫王湘怡,今年二十有五,家中双亲健在,还有一个哥哥,并未念过书。”
蒋正阳犹豫了一下说道:“以你的身份,这当家主母当知分寸,识大体,一个普通农家女,没有念过书,如何管理......
宁宸出院那天,春意已悄然爬上江南的枝头。阿禾撑着油纸伞在院门口等他,青石板路上积着昨夜的雨水,倒映出灰白天空与她清瘦的身影。她没说话,只是将伞微微倾斜,遮住他尚未痊愈的脸。
“茶凉了。”她递过一只粗陶杯,杯身斑驳,是那只老碗的残片修补而成,“但泉水还是你爱喝的那一眼。”
宁宸接过,指尖触到温热,像是某种久违的回应。他低头啜了一口,水汽拂面,带着山野清晨特有的清冽。这味道熟悉得令人心颤??不是记忆里的复刻,而是延续。仿佛林知遥从未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每一滴水中、每一片叶尖上,轻轻呼吸。
他们并肩走进小院。茶树新芽初展,嫩绿如眉。阿禾蹲下身,指尖抚过一株幼苗:“她说,清明前三日采的茶最好。我今年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守着了。”
宁宸望着那株茶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不是生理上的伤,而是更深的东西??一种意识到自己成了“容器”的沉重。他的大脑里仍残留着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某个冬夜,林知遥透过共感网络看见一个小女孩为母亲煮茶,泪流满面;某年中秋,她感知到一位老人对着空椅子说“今天炒了你喜欢的豆子”,于是让屋檐下悬挂的风铃响了整整一夜。
这些情感不属于他,却已融入他的血肉。
“我想去一趟云南。”他忽然说。
阿禾抬头,眼里有片刻的怔忪,随即点头:“老师傅去年走了,但他孙女还在教书。她说,每天早上都会放一支录音笔在讲台上,录下学生们读诗的声音。”
宁宸闭上眼。他知道那是谁的诗??《采绿》。林知遥最爱的一首民谣,也是她最后一次公开演讲时念的结尾。
---
七日后,宁宸踏上南行列车。窗外山河流转,云雾缭绕如画。他在中途换乘慢车,穿过层层叠叠的梯田与竹林,最终抵达那所深藏于群山中的小学。
校舍简陋,红砖墙上爬满藤蔓。孩子们正在朗读课文,声音清脆如泉。一位年轻女教师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支旧式录音笔,正微笑着听学生背诵。
“……风不来兮梦自渡,姐归南枝茶不老……”
宁宸站在教室外,没有进去。他靠在门框上,听着那一句句稚嫩却真挚的吟诵,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不是身体的虚弱,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轻微震颤,频率恰好与怀表内核同步。
他掏出那块残破的陶瓷片,贴在耳边。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轻极柔的哼唱,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穿过千山万水,又像是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采绿》第二段,林知遥生前唯一完整录制的旋律。
可这声音,并非来自记忆。
它真实存在。
宁宸猛地睁开眼,发现教室里的孩子们不知何时停下了朗读,齐刷刷地望向窗外。阳光洒落,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嘴角竟同时扬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