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晟扶起他,轻声道:“非您不知,是有人不让您知。信息封锁,便是最狠的统治。而议会之设,正是为了让真相不再被掩埋,让声音不再被剪除。”
这时,江南士族代表沈仲文上前拱手:“殿下之意,可是要仿古之‘询谋佥同’,设议政之台?”
“正是。”赵晟点头,“议会分两院:一曰贤议院,由各州推举德高望重者五十人组成,审议重大国策;一曰民议院,每万户选一代表,三年一任,可提案、可质询、可否决加税与战事。凡律法出台,必经两院共议,方得施行。”
“那君主呢?”有人忍不住问。
“君主仍为国家象征,掌礼仪、统三军、颁大赦,但不得擅改律法,不得私设刑狱,不得绕过议会征税调兵。”赵晟目光扫过众人,“简而言之??权力归于制度,而非个人。”
全场久久沉默。
忽然,西北节度使霍震出列,铠甲铿锵:“末将不懂什么议会,但我知一点:谁替百姓说话,谁就是真龙天子!今日我代表三镇将士立誓:愿效忠此制,护持新政!若有背信弃义者,三军共击之!”
话音落,北疆使者亦跪拜:“北狄可汗言,若中原从此不行暗令、不杀无辜,愿世代修好,互市通婚。他明日便率百骑入京,只为亲见赵清漪姑娘一面,听她讲完那段血史。”
赵晟转身,望向殿外。
赵清漪正缓步走来,一身素白衣裙,发间无饰,手中捧着那卷残存的原始记录??影旨令最初的签批簿。她登上高台,站在赵晟身侧,目光清澈如泉。
“我父亲林修远,是第一个因查账而死的人。”她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他临终前对我说:‘清漪,记住,数字不会说谎。’可那时我才十岁,不明白为何一个说实话的人,会被烧死在自家院子里。”
她展开簿册,逐字念出一个个名字:户部主事周怀安、御史台监察御史柳文昭、兵部司员李承业、工部匠官陈九……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场灭门惨案,一段被抹去的历史。
“他们不是叛徒,他们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她抬头,眼中含泪,“今天,我不为复仇而来,而是为了证明??有些人死了,但他们没有输。因为他们留下的真相,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万众寂静,唯有风拂幡动。
片刻后,一名年轻学子冲出人群,跪地叩首:“学生愿为监察院首任志愿者!终身不取俸禄,只为监督权贵!”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数十名国子监生接连跪下,齐声高呼:“吾辈愿守正道,不负苍生!”
赵晟深吸一口气,转向裴延礼:“拟诏吧。”
半个时辰后,第一道新政诏书颁布天下:
一、即日起废除影旨令,所有相关机构解散,档案移交新设**独立监察院**,由民议院提名、贤议院批准院长人选,直属议会管辖;
二、设立**宪法律令司**,负责审查皇帝敕令是否违宪,违者有权驳回;
三、开放言路,允许民间办报、结社、集会,严禁以“妖言”罪名拘捕士人;
四、三年内推行土地清丈与赋税改革,按产纳税,废除苛捐杂税;
五、赦免所有因影旨令牵连之罪犯家属,恢复名誉,予以抚恤。
诏书张贴当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争相传阅,孩童在街头诵读条文,茶馆说书人将新政编成评话,唱得慷慨激昂。更有商贾自发鸣锣放炮,庆贺“天光重现”。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
第七日深夜,东宫密室。
李昭匆匆入内,面色铁青:“殿下,不好了!秦烈逃了!昨夜趁换岗之机,带三百亲兵突围出城,据报已投奔岭南节度使赵文??此人乃是裴景山旧部,一直未表态支持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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