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软,却凝着不散。
银叶草的叶片次第亮起,像被谁撒了把星子,叶尖的光连在一起,竟织成幅光幕——
上面影影绰绰都是人,有裹着内衬打盹的老汉,有抱着暖瓮啃烤红薯的娃,有给丈夫补衣的媳妇,嘴角都挂着笑。
守夜的夜猫子“扑通”跪在雪地里,额头砸得雪渣飞溅:“老祖宗显灵了!咱屯子有护佑了!”他的哭声混着青雾里隐约的梦话:“真暖和……”“不冷了……”
林英仰头望着光幕,玉坠贴着心口发烫。
她能听见地脉的声音,像春溪融冰,像织机轻响。
“你说你要衣,我给了。你说你冷,我暖了。”她对着井口轻声说,“可你真正要的……是不是也能说话?”
井水突然静得像面镜子,一滴水珠缓缓升起,悬在半空,映出她冻得发红的脸。
水珠还没落,空间北坡传来细微的震动,那片火绒草田边上,一株紫叶草破土而出,叶脉像冰丝般透亮,随着地脉的节奏轻轻搏动。
林英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紫叶草的叶片。
寒意顺着指尖窜进血脉,却又暖得人心慌。
她直起腰时,北风突然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远处的山梁上,松涛声里裹着异样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雪底下翻涌。
第二日清晨,巡山的民兵柱子跌跌撞撞冲进村子,羊皮帽歪在脑后,脸上的雪还没化:“英姐!东山的雪……雪底下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