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臼前,玉坠发出幽光,空间泉水顺着指缝流进臼里。
黄精粉遇水即化,蒸腾起的雾气里飘着甜丝丝的药香。
陈默趴在桌上写《疗效实录》,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笔尖在纸上沙沙响:“附患者姓名、病症、用药前后对比,周大夫手签证明……”
“英姐!”翠花掀开门帘,怀里抱着叠粗布,“我把队里的花布都收来了,缝成密封袋,绝对不漏气!”
她凑近石臼闻了闻,眼睛瞪得溜圆,“这味儿比之前更醇了,空间泉水果然神!”
林英抬头笑了笑,这是她今日第一次笑。
“明早天不亮就走。”她把最后一罐黄精粉封好,“十辆驴车,每车挂红布条,咱们要让县城知道,靠山屯的药,是带着诚意来的。”
中午,县城医药站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
林英的驴车刚停稳,药香就顺着风飘进了院子。
站长安坐在藤椅里,眼皮都没抬:“无批文,不收。”
“那要是治好了病呢?”林英掀开罐盖,舀出两勺黄精粉冲进热水。
围观的人群里挤进来个老药工,咳得直捶胸口:“我……我试试。”他端起碗,喉结动了动,把黄汤喝了个底朝天。
半盏茶工夫,老药工突然直起腰,他摸着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怪了!我这老喘病,刚才还像有人掐着喉咙,现在……”他深深吸了口气,“能吸到肺尖子了!”
医药站的门“哗啦”开了,周大夫举着白大褂冲出来,手里攥着本病历:“我以卫生所名义担保,此药有效无毒!”
他转向站长,“王站长,去年冬天您咳得整宿睡不着,要是早用这肺草……”
站长“腾”地站起来,藤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抢过黄精罐闻了闻,又捏了撮肺草叶搓了搓:“好!好药!”
人群爆发出欢呼。
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挤过来:“大妹子,给我家娃留两钱的!”卖菜的老汉举着菜篮子:“我拿鸡蛋换!”
“都静一静!”吉普车的刹车声盖过了人声。
文书老赵从车上跌下来,西装裤沾着泥,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他跑到林英车前,“扑通”跪了下去:“林同志!公社刚接到县革委会电话,说你们这是‘基层创新典型’,让立即送样药上去!”
林英扶着车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批条呢?”
老赵抖着手从怀里掏,一张盖着红章的纸被汗浸得发软:“现在就开!加急的!”
夕阳把药罐的影子拉得老长,陈默数着医药站递来的票子,手指在票面上摩挲,像是不敢相信。
“二百斤黄精粉,五十斤肺草……”他声音发颤,“这是靠山屯第一笔产业收入。”
林英没说话,她望着远处的大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正往山外飘去,越过高高的岭,越过层层的林。
山脚下,老槐树上的广播突然响了“通知,通知,四月初一,村口空地将建设药材初加工厂,欢迎各户报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