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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推开窗,冷风裹着雪粒扑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
见他抱着个布包站在雪地里,睫毛上沾着雪粒,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雾:“我刚去赵家转了转。”他跺了跺冻僵的脚,靴底冰碴碎裂,“铁柱媳妇咳得睡不着,孩子脸上起了红疙瘩。”
林英从储物间摸出两片冰过的黄瓜,凉意渗进指尖,用干净的布包好:“给二丫娘捎过去,就说敷脸上去火。”
她望着赵家方向的一点灯火,嘴角勾起冷笑,“等他家灶台也冒绿烟,就知道谁才是靠山屯的‘活春’。”
后半夜风雪更急了。
林英蹲在空间里数粮袋,三百斤粗粮码得整整齐齐,像座小山,指尖划过麻袋粗糙的纹理,踏实得让人安心。
她又挑了五斤晒干的野山菌,菌褶如蜂巢,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用草绳捆好交给陈默:“明天去公社供销社,问问能换多少盐和煤油。”
“你要做大?”陈默接过山菌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和他握笔的手完全不同的纹路,粗粝而有力,像犁过千遍的土地。
林英推开窗,任风雪扑在脸上,雪粒打在唇上,瞬间融化,凉意直透心脾。
远处的山影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像头沉睡的巨兽,呼吸低沉。
“不是大,是铺路。”她望着雪地里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草棚,声音轻却坚定,“等开春,我要让家家灶台有绿菜,还要让家家……都有余粮换钱。”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陈默把山菌揣进怀里,触到贴胸口袋里那张记录着换粮数目、菜价的纸,纸角已被体温焐热。
他望着她被炉火映得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风雪夜没那么冷了,或许等正月十五雪稍歇时,有些事该摊开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