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残酷现实。
每天的康复训练对于爱琪来说,就像是一场无尽的噩梦,一场如同上刑般的煎熬。
在康复师的耐心指导和协助下,爱琪不得不重新学习如何运用那条受伤的左腿。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最基础的踝泵练习、股四头肌等长收缩开始,她需要逐渐适应并掌握这些动作。
接着,她还要尝试在平行杠内站立,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每一个动作都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肌肉的酸痛、关节的僵硬以及骨折处隐隐的胀痛,让爱琪的身体备受折磨。
而更让人痛苦的是,她内心深处对“失控”
和“失败”
的恐惧。
这种恐惧如影随形,每当她尝试一个新的动作时,都会涌上心头,让她犹豫不决。
汗水常常浸湿她的病号服,疼痛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因为咬紧而留下深深的印子。
然而,尽管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努力,她的进步却异常缓慢,甚至可以说是令人绝望的。
有时候,前一天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感觉,在睡一觉之后就仿佛完全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每当爱琪因为使不上劲或者疼痛而想要放弃,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器械上,默默地流泪时,崔灿并不会像乐希那样,心疼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会像康复师那样,只是公式化地说一些鼓励的话语,却无法真正触动爱琪的内心。
相反,崔灿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一把夺过爱琪手中紧紧攥着的毛巾,动作显得有些粗鲁。
她会毫不留情地用毛巾擦拭着爱琪那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湿透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抹去爱琪所有的脆弱和无助。
崔灿的语气总是凶巴巴的,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哭什么哭!
眼泪能让你站起来吗?!”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似乎要把爱琪从自怜自艾的情绪中彻底唤醒。
“疼?疼就对了!
说明你的神经还没有完全坏死!
这可是好事!”
崔灿继续说道,她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爱琪的心里。
“再来!
今天多站一秒也是胜利!
我可都数着呢!
你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崔灿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就像一个严厉的教练,用激将法和不容置疑的态度,逼迫着爱琪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有时候,爱琪会被崔灿气得不行,心中的怒火甚至会让她忘记身体的疼痛。
然而,正是这种被激怒的情绪,反而激出了爱琪内心深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会紧紧咬着牙关,硬是多坚持了几秒钟,哪怕这几秒钟的时间对她来说是如此漫长和艰难。
而当爱琪真的取得哪怕一丁点儿微小的进步——比如脚踝活动范围大了几度,或者在平行杠内站立的时间多了十秒——崔灿会比谁都兴奋,咋咋呼呼地拍手:
“看见没!
我就说你行吧!”
“晚上给你加餐!
想吃啥?我家新品随便点!”
“赶紧好起来,我咖啡馆还等着你给我写新品文案呢!”
这种粗暴又真诚的鼓励方式,奇异地契合了爱琪此刻敏感又倔强的心态。
她知道崔灿是真心为她好,那份看似凶悍的背后,是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痛苦的焦急和关爱。
除了甜点和“暴力”
鼓励,崔灿还带来了另一个“秘密武器”
——珩珩。
她有时会征得乐希和张姨的同意,在他们有空的时候,把小家伙接到医院来。
她知道,孩子是母亲最柔软的铠甲,也是最强大的动力。
当穿着可爱小恐龙连体衣、抱着玩具的珩珩,被崔灿牵着,摇摇晃晃地走进病房,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出“妈妈”
时,爱琪眼中会瞬间迸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珩珩!”
她会张开手臂,尽管左腿还行动不便,但她会努力调整姿势,将扑过来的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珩珩似乎也知道妈妈不舒服,他会变得异常乖巧,不像在家里那样调皮。
他依偎在妈妈怀里,用小手轻轻摸摸妈妈脸上已经淡去的疤痕,小大人似的说:“妈妈,痛痛飞飞!”
他会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小汽车、积木拿到床上,试图和妈妈一起玩,虽然爱琪大多时候只能看着。
他还会学着崔灿的样子,握着小拳头,对妈妈喊:“妈妈!
加油!
站站!”
看着怀里儿子天真无邪的脸庞,听着他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加油”
,爱琪的心会被一种混合着酸楚和巨大的满足感填满。
这是她的儿子,她血脉的延续,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强起来的理由。
为了能早日亲自带着珩珩去公园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