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判官。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定格在乐振邦那张因惊怒和心虚而扭曲的老脸上,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
“用我乐家的钱,买水军,造我乐希妻子的黄谣,把她和孩子往死路上逼!
三叔公,这就是您老人家教我的……乐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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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无影灯依旧散着恒定而冰冷的光。
爱琪感觉自己像是沉在温暖却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意识如同水母般缓慢漂浮。
身体的剧痛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被抽空了一切的疲惫和虚弱,沉重地包裹着她。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费力,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空茫的宁静感。
渐渐地,一些细微的声音穿透了意识的迷雾,钻入她的耳中。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像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微弱却无比清晰,像一根细细的丝线,轻轻拉扯着她沉沦的意识。
她努力地、极其艰难地,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依旧模糊,被一层水汽笼罩着。
她只能感觉到头顶上方刺眼的光晕,还有旁边……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被包裹起来的襁褓轮廓?
哼唧声又响了起来,近在咫尺。
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新生命对这个世界小心翼翼的试探。
孩子……是她的孩子……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破了身体的虚弱和沉重,直抵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爱琪的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积蓄在眼眶里的温热液体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眼角滑入鬓。
她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帘。
视野逐渐清晰。
先映入眼帘的,是乐希的脸。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离得很近很近。
那张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此刻清晰地写满了疲惫——眼窝深陷,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凌乱的胡茬。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昂贵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口松开,前襟上……还残留着几处暗红的、已经干涸硬的血迹。
然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却像冰雪初融后最温柔的一泓春水。
那里面没有了暴戾,没有了杀意,没有了掌控一切的锋利,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的一只大手,正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包裹着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插着留置针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
爱琪的视线艰难地移动,终于落在了他臂弯里。
一个小小的、被柔软白色襁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他宽厚结实的臂弯里。
小家伙闭着眼睛,皮肤还带着点新生儿特有的红皱,稀疏柔软的胎贴在小小的额头上。
小嘴巴微微嘟着,偶尔出一两声细细的、满足的哼唧。
睡得很安稳,仿佛外界的一切风暴都与这小小的港湾无关。
这就是……她和乐希的孩子……他们血脉的延续……在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劫难后,安然无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巨大的幸福和酸楚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爱琪。
泪水流得更凶了,可她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绽放出一个虚弱却无比灿烂、带着泪光的笑容。
乐希一直凝视着她,捕捉到她睁眼的瞬间,捕捉到她看向孩子的目光,捕捉到她那个含泪的微笑。
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残余的阴霾也被这笑容彻底驱散。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她是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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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热的、带着无尽怜惜和失而复得般珍重的吻,如同初雪般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她汗湿的额头上。
他的唇瓣温暖而干燥,带着他特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这个吻,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却蕴含着千言万语无法诉说的重量。
爱琪闭上眼,感受着那久违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触感,泪水无声地流淌。
“辛苦了……”
乐希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近在咫尺,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和心疼。
他顿了顿,臂弯微微动了动,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襁褓里安睡的小家伙,声音里充满了初为人父的骄傲和一种近乎惊叹的温柔:
“孩子像你……很勇敢。”
他的目光从孩子安详的小脸移回到爱琪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温柔之下,沉淀着一丝经过风暴淬炼后的、冰冷而坚硬的底色。
他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传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