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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异常响亮、中气十足、带着强烈不满和宣告意味的婴儿啼哭,如同冲破厚重阴霾的第一道惊雷,骤然划破了手术室里令人窒息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这啼哭如此有力,如此鲜活!
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绝望阴云!
“出来了!
出来了!”
“男孩!
是个男孩!”
“快!
断脐!
新生儿评分!
快!”
短暂的、几乎凝固的死寂后,是瞬间爆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狂喜的呼喊和指令!
护士迅剪断脐带,将那个浑身沾满胎脂和血污、正奋力蹬着小腿、出洪亮哭声的小生命,飞快地转移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温暖明亮的开放式辐射抢救台上。
新生儿科医生和护士立刻围了上去,动作麻利而轻柔地进行初步的清理、评估和刺激。
“阿普加评分!
一分钟!”
“心率120!
呼吸有力!
肌张力好!
反射活跃!
肤色……正在转红!
!”
“阿普加评分9分!
好!
非常好!”
新生儿医生清晰响亮的报数声,如同最动听的仙乐,回荡在手术室里。
9分!
一个接近满分、代表着顽强生命力的高分!
爱琪的意识在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后,仿佛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那响亮的啼哭声,却像一道穿透重重迷雾的光,硬生生将她从虚无的边缘拽了回来。
她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被汗水、生理性泪水还有无影灯刺眼的光芒搅成一团混沌的光晕。
她只能隐约看到旁边抢救台上,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正在有力地挥舞着手脚、出响亮哭声的身影。
孩子……她的孩子……活着……很健康……
一股巨大的、足以冲垮一切堤坝的暖流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猛地涌上心头!
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地冲出眼眶,混着汗水沿着鬓角滚落,浸湿了头下的无菌巾。
她想抬起手,想去触摸,想去抱抱那个小小的生命,可身体却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流着。
“爱琪!
爱琪!
看到了吗?是个男孩!
很健康!
很勇敢!
哭声多响亮!”
助产士激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哽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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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琪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出嗬嗬的气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意志,似乎都在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瞬间,消耗殆尽了。
巨大的疲惫和失血后的虚弱如同沉重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意识再次开始模糊,下沉……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血压回升!
60!”
“心率稳定在110!
血氧95!”
“出血量开始减少!
剥离面控制住了!
准备缝合!”
陈医生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再次清晰地传入她即将关闭的听觉。
大人……也安全了……
最后一丝牵挂落地。
爱琪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开。
无尽的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宁静。
她放任自己沉入其中,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带着泪痕,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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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家老宅,深藏于城市边缘一片古木参天的幽静山麓之中。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这座承载了乐家数代荣辱兴衰的庞大中式院落彻底浸透。
飞檐斗拱在黑暗中只勾勒出沉默而森然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只有零星的几盏仿古宫灯,散着昏黄幽暗的光,勉强照亮脚下蜿蜒曲折的回廊,却将更远处的庭院和假山投入更深沉的阴影里,平添了几分诡秘和压抑。
乐希的黑色座驾如同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狂暴地碾过老宅外寂静的私家柏油路,一个近乎漂移的急转,狠狠剐蹭过路旁一株名贵的罗汉松,带下大片枝叶!
车身带着未散的烟尘和橡胶摩擦的焦糊味,蛮横地冲过气派沉重的朱漆大门,无视了门房惊恐欲绝的阻拦和呼喊,径直闯入这象征着家族权力核心的禁地!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沉寂的前院石坪上尖利地响起,轮胎在青石板上拖出两道焦黑的印记。
车头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