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养活那么多人的,以墨家性格,大多人会选择自食其力,凭本事吃饭,在墨家人眼中,并不是贱业,将会是不少人的选择。
白雪、孔仅颔首,不管成功与否,值得一试。
察觉到任泉的目光,东郭咸阳两手一摊道:“我那没什么问题。”
盐这种东西,有粗盐、细盐之分,却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简而言之,挖出来放在那几年、几十年稍加处理仍能食用,东郭家族在齐地盐业深耕细作几百年,存储的盐和未开采的盐多的是,再把话说明白点,东郭家的盐,当然,现今都属于朝廷的盐,哪怕不再开采,大汉几千万百姓十年吃不完。
“接触些百家人才,也没有什么不好。”
任泉笑着说道:“如今的我们,可以说是同乘一船,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天大的事情,端赖我们同舟共济。”
白雪当然深表赞同地点点头,东郭咸阳、孔仅默了一下,也点了头。
从帝党到太子党,从家族之业到国业,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楼下隐约传来混乱的声音,是无法承受价格战的长安商人派来捣乱的人。
东郭咸阳、孔仅这才舒展了眉头,体会到了背靠大树的好处,不无恶趣味道:“白掌柜,请廷尉卿来收拾他们吧。”
投靠上君,其他好处暂时不提,能驱使张汤一二,东郭咸阳和孔仅是真心觉得不错。
“使得吗”白雪迟疑道。
楼下这群叫嚷着包下卓家铁工坊全部铁具的家伙,显然是群泼皮无赖,何必要动用廷尉署,卓家有的是办法将人解决了。
大汉商人,哪个都不是善人。
“白掌柜,我们不一样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思考问题。”任泉再次提醒道。
年龄也好,资历也罢,他和东郭咸阳、孔仅,都算得上白雪的父辈人,时也运也命也,同列就座,甚至白雪的位置隐隐比着他们还高一点,但到底是年纪小,很多道理还不懂。
卓家什么都好,唯独子孙不兴旺,三代这辈人都要女子挑大梁了。
转为国业,便是朝廷的人了,位与郡守同,怎能自降身份与泼皮无赖相斗。
东郭咸阳接言道:“白掌柜,这群泼皮无赖,显然是有人故意派来的,说不定那人,就是对面那家铁工坊的掌柜。”
一街之隔,是程家铁工坊。
临邛两大“铁王”,一卓氏,二程氏,不仅从业相同,就连家族起势都很相似。
程家祖祖辈辈都是冶铁商,具体能追溯多远说不准,但绝对能到战国前期。
程家祖籍关东,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朝官府强制性移民的过程中,以降民的身份从山东迁到四川临邛。
和大多数移民不同的是,程氏是主动去的临邛,程家看准了这一地区的铁矿和井盐等矿产资源。
当秦朝组织迁徙时,程氏自愿选择了当时偏远的巴蜀地区。
程氏来到临邛后,就仿效卓氏冶产之道,开始做冶铸生意,并把制成的铁具偷偷卖给西南夷。
日积月累,与卓氏一起,把临邛发展成一个冶铁中心,生产规模一再扩大,财富也与卓氏不相上下。
“寻常百姓不知道国业是怎么回事,但程郑那个老狐狸如何不知道”
孔仅也开了口,“我们是家族之业时,有无数种办法弄死泼皮无赖,无数种,所以,泼皮无赖也不敢登门挑衅。
现在,泼皮无赖出现,张口就要包下铁工坊的铁具,还故意制造推搡驱赶前来购买铁具的百姓,是他们有把握我们不会直接动手。
我们,代表着朝廷,代表着上君。
我们,又是生意人,开门是做生意的,哪有往外撵人的
一旦传出上君的国业不让庶民进门,我们一百个死都赎罪不了。”
白雪感觉不像是身处商场,更像是身在战场,弯弯绕绕,还得学,虚心请教道:“那找廷尉卿又能有什么用廷尉卿也不能挡住人买东西啊。”
“廷尉卿,是来收拾残局的。”
任泉笑了笑,耐心教导道:“买东西可以,要多少给多少,但有一点,是要付钱的。
如果拿出钱,那是买卖,如果拿不出钱,呵呵,廷尉卿就能请他们进一进廷尉署大牢,到了那,幕后指使者恐怕就坐不住了。”
“如果幕后指使者真的是程家人,我这铁工坊,还真能被包下来。”白雪无奈道。
几十年的宿敌,卓家对程家很清楚,这是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家族,因此,程家不差钱。
“那就要试试程家到底有多少钱了。”任泉望向了东郭咸阳、孔仅,“给白掌柜长长见识吧。”
“端上来吧。”
声音落下。
那是两支黑沉沉的弯月形物事。
出于习惯,白雪取过一支,单手一托,只觉得沉甸甸凉冰冰大是异常!
通体一根,恍若天生一段生铁,可白雪练剑多年,直觉这是把剑,而且是把名剑。
这就更怪异了,名贵剑器,大多剑鞘、剑身决然鲜明,这冰凉的铁物却是浑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