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战争之事,无关道德。
另外,草原上的马不像是大汉的马,能在冬时饱食豆料、夜草,可以保证战马到春时不掉膘,有长劲儿,草原马没有这个待遇,过冬之后,是标准的马瘦毛长,速度慢、耐力弱。
因此,春天,是中原马反超草原马的时候,一强一弱,卫青大大提升了对匈作战获胜的可能。
“那兵制呢?”
“舅舅是个天才。”
霍去病指着战马的马镫,说道:“在没有它前,人在马背上,腰胯和腿是使不上劲的,这就使得人不但无法挥舞兵器,还要腾出一只手去挽缰绳,另一只手只能使用短兵。”
“大兄,匈奴人到现在都没有马镫啊?”霍光立刻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漫长的骑战中,匈奴骑兵的装备始终弱于中原骑兵,但为什么匈奴骑兵能屡屡得手呢?
“因为匈奴人都有一手骑射本领。”霍去病释疑道:“匈奴人,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
人在草原,从生下来就和马摸爬滚打,打狼需要骑射,打猎需要骑射,打人更需要骑射,练不好就得饿死。
骑射属于童子功,汉家的训练再严苛,也就几年,凭什么能比得上人家关乎生死的功夫。
所以,骑着马,看到目标后,在颠簸的马背上能放开双手,搭弓射箭的本领,汉军并不掌握。
但这是在马镫出现之前。
如今,霍去病的三万精骑,人人都可以如此。
“在没有马镫之前,舅舅改了我军的骑射战术,变为了突骑,骑兵们不必再搭弓射箭,而一只手挽缰绳,另一只手将长矛、长戟夹在腋下,手攥住枪杆,在护甲庇佑之下,迎着匈奴人的箭雨发动冲锋,以命搏命。”
霍去病平淡的声音中却透露出过去多年汉匈战争的惨烈。
既然我的骑射远不如你,那就选择放弃,反正一箭之地就那么远,有护甲保护,冲锋就可以了。
武器也不用挥舞,就当成固定的杀器,擦着死,挨着亡。
“突骑”战法,在中原作战时没有什么用,骑兵和成建制的步兵玩这个就是找死,但同为骑兵,以一腔血勇换你本领优势,强行缩小彼此差距。
“那为什么我军精骑和匈奴精骑相遇时,偶尔还会有大差距的死伤?”霍光想到了某位经常死战、孤身脱逃的大汉将领。
以命搏命,哪怕打不过,也该给予匈奴精骑同等或不小的死伤,但在那位将领的战绩中,死的汉家将士始终比匈奴人多。
霍去病默了一下,“也不是全部汉家将领都愿意使用舅舅的突骑战术,总有自信的将领认为己军的骑射本领在匈奴骑射本领之上。”
再好的战术,不去训练使用就等同没有,霍去病不去点名,多位李姓将领的确都对家传骑射很是自信。
霍光面白唇薄,脸颊抽动了两下,嘴唇也动了动,对李姓将领的二字评价没有说出口。
“大兄的部下,似乎也对骑射很自信?”霍光想到路上霍去病讲到自己那场两度功冠全军的定襄北之战。
在那场大战中,大兄初次统兵,仅八百人,就“斩捕首虏过当”。
损失不过三百轻骑,就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其中包括匈奴的相国、当户等高级官员,同时也斩杀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祖父辈籍若侯产,并俘虏单于的叔父罗姑比。
显然,霍去病并不是舅舅卫青突骑战术的使用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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