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的黎明，雾气像浓稠的牛乳，把整片战场都裹了起来。
魏延的十万大军列阵完毕，攻城车的木头纹理在雾中若隐若现，车轮上沾着的泥块冻得硬，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铠甲，手里握着刀枪，眼神里满是疲惫却依旧带着狂热——他们已经连续三日攻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容，有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有的盔甲上还沾着前一日的血迹，却没人敢后退一步。
“擂鼓！
攻城！”
魏延拔出佩剑，高声下令。
鼓声震天，沉闷却有力的鼓点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士兵们推着攻城车，踩着泥泞的道路冲向城墙。
攻城车的轮子碾过地面，出“咯吱咯吱”
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
云梯被架在城墙上，士兵们像蚂蚁般往上爬，手里的盾牌挡住城楼上射来的箭雨，却还是有人中箭，从云梯上摔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城楼上，赵云手持亮银枪，稳稳地站在城头。
雾气沾在他的盔甲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甲片往下滴。
他看到一架云梯靠在城墙上，立刻挥枪挑去，枪尖勾住云梯的横杆，用力一甩，整个云梯连带上面的士兵都翻倒在地，摔在泥地里的士兵出惨叫，很快被后面的攻城车碾过。
“将士们！
身后就是家园，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儿！
若城破，他们都会遭殃！
死守江陵！”
赵云的声音嘶哑却有力，穿透了战场的混乱，城楼上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瓦片都微微颤动。
士兵们将滚石推下城墙，巨大的石头砸在攻城车上，木头碎裂的声音刺耳，有的攻城车瞬间散架，里面的士兵被压在下面，鲜血从木头缝隙中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泥泞。
热油被烧开，滋滋地冒着白烟，士兵们将热油顺着城墙往下倒，攻城的士兵被热油浇到，盔甲瞬间被烫穿，皮肤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高顺站在东门的城楼边，密切关注着魏延中军大营的动向。
他看到魏延的大营防备松懈，士兵们大多去支援攻城，营中只剩少数守军，立刻召集五千精锐，低声道：“随我突袭中军大营，烧了他们的粮草！
动作要快，得手后立刻撤回！”
五千精锐轻装潜行，从东门的小路绕过去，避开魏延的哨探。
高顺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遇到巡逻的士兵，不等对方反应，便一刀封喉，尸体被轻轻拖到路边的草丛里，不留下丝毫痕迹。
中军大营里，粮草帐篷堆得像小山，守营的士兵正靠在帐篷边打盹。
高顺挥手示意，士兵们立刻散开，将火油泼在帐篷上，火折子一扔，火焰瞬间窜起，橘红色的火光在雾中格外醒目。
“着火了！”
守营的士兵惊呼起来，乱作一团，有的去取水灭火，有的则想去报信，却被高顺的士兵斩杀。
高顺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知道目的已经达到，立刻下令：“撤！”
五千精锐有序撤离，等魏延率军回援时，只看到一片火海，粮草帐篷烧得噼啪作响，火星溅得老高，映得魏延的脸通红。
“追！
给我追！”
魏延气得大吼，率军朝着高顺撤退的方向追去，却只看到远处的城门缓缓关闭，城楼上的士兵正对着他们射箭。
魏延勒住马，看着燃烧的大营，牙齿咬得咯咯响，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这三日攻城，损失了两万余人，粮草也消耗过半，却连江陵的城墙都没撼动分毫。
李堪策马走到魏延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江陵久攻不下，中原的援军很快就到，咱们若再僵持下去，会被刘备和援军夹击，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不如撤军，退守长沙，控制荆州南部的粮道，等日后再做打算？”
魏延看着江陵的城墙，雾气渐渐散去，城楼上的“汉”
字大旗清晰可见，他眼中满是不甘，却也知道李堪所言属实。
最终，他挥剑斩断身边的一根树枝，冷冷道：“撤军！
退守长沙！”
城楼上，刘备看着魏延军撤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连日的焦虑让他脸色苍白，此刻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赵云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主公，魏延退守长沙，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