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是这么说的?”
赵昶听完赵深的回禀,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嗯!阿姒妹妹说,既有阳谋,为何还要用阴谋?”
赵深精简地说出了王姒那番话的核心。
他本人深以为然:“爹,我也觉得阿姒所说‘阳谋’极好!”
赵昶沉默着,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绣文。
好半晌,才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嗯!我知道了!”
赵深:……知道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事情如何去做,还是要听长辈的。
作为小辈,他顶多就是表达一下不同的意见。
至于采不采用,唔,长辈们见多识广、思虑周全,他们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赵深便放心了,他站起身,抚了抚衣摆,便告辞离去。
看着儿子那没心没肺的模样,赵昶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这孩子,痴长这般岁数,却还不如阿姒。
很快,赵昶转念一想,又觉得:“阿姒本就聪慧,从百味楼就能看出,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智慧与沉稳!”
也正是看到王姒的潜能之大,赵昶才会狠下心来去严惩王之礼兄弟——
晚娘身边有阿姒这么一个女儿,足以抵得上好几个儿子。
王之礼、王之义?
呵!
他们既然这般亲近王家,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去做王家的孝子贤孙!
“捧杀?”
赵昶暗暗在心中咀嚼这两个字。
虽然可能麻烦了些,但,不可否认的,确实更稳妥,也更能让卫国公府保有好的名声。
王家如何,那都是他们自作孽,而非赵家谋害!
相较于王家的恶毒、凉薄,他们赵家已经是仁至义尽,更问心无愧。
还有晚娘,唉,自己的亲妹妹,赵昶必须要为她考虑。
“……就这样吧!”
麻烦就麻烦些,却没有什么后患!
赵昶有了决断,便抽出信纸,开始写信。
捧杀嘛!
自然要给王家的男人们“底气”,让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已经被夺爵抄家、被流放,他们身后也有位高权重的亲戚做靠山。
即便暂时还不敢杀人越货,也能小小地违反规矩、触犯律法。
都是小事,赵家人都不必亲自来,随便写封信,就能摆平一切。
……
王姒出了主意,便把此事放到了一边。
太医院院正来了,考校了王姒一些医理,眼底便闪烁着亮光。
他根据折从诫的身体状况,随时完善、修改王姒拟定的药膳方子。
王姒继续动用随身厨房里的“自来水”,不管是正常的餐食,还是具有针对性的药膳,都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效用。
院正每日都去将军府给折从诫诊脉,根据他的日常变化,及时调整治疗方案,以及药方。
短短一旬的时间,折从诫的身体就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
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一层干瘪的薄皮之下,有了细微的肉肉。
人,还是消瘦的可怕,却已经比刚进京时的骷髅好了许多。
奉了圣谕的赵福禄,来给折从诫送药材的时候,看到他的变化,都禁不住有些惊喜——
嘿!
院正这老东西,还真有些手段啊!
折从诫,死不了啦!
只要他不死,即便不能痊愈,圣上对折家的救命之恩,也是稳稳的。
圣上果然福泽深厚,他的护体龙气,不但能保护龙体,还能庇护他的臣子啊。
赵福禄作为内侍总管,不只是本事能力强,嘴皮子也是非常利索的。
他若真心拍马屁,定能哄得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却暗爽不已。
果然,赵福禄回宫后,兴奋地说了一番有关“龙气庇护臣子”的话,永嘉帝嘴上说着“浑说”,眼底却带着笑意。
他的这份好心情,在得到某个太医的报喜时,更是达到了顶点:
“什么?你说什么?宫里又有贵人有喜了?谁?哪个贵人?”
永嘉帝现在馋儿子馋的眼睛都绿了。
淑妃有妊,已经让他欢喜不已。
但,到底还没有生出来,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没办法啊,只有一人怀孕,生出皇子的几率也就只有一半儿。
要是再多几个嫔妃怀孕——
不过,已经膝下空空了好多年的永嘉帝,饱受无子的打击。
如今的他,很容易“知足”。
有个嫔妃怀孕,已是不易。
他、他不能奢求太多,就怕想得太多,老天爷误会他贪心,再像几年前那般,让他空欢喜一场。
年逾四旬,却没有一个儿子,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侄子接进宫,永嘉帝绝望又不甘。
恰在这个时候,居然又有嫔妃有妊?!
“是周贵人!”
前来报喜的太医,也十分兴奋地说道。
“周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