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孝阳与丁羡舞并肩朝着雾影阁的方向行去,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微润,踩上去偶有细碎的“咯吱”声。两人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光景,日头已渐渐爬高,腹中的饥饿感也愈发明显。丁羡舞抬手拢了拢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望了望前方蜿蜒的山路,轻声道:“这荒山野岭的,不知前头可有歇脚吃饭的地方?”龙孝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隐约有炊烟袅袅,一座小巧的城池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便颔首道:“不如先入那小城,买些吃食带在身上,免得路上挨饿。”
两人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到了城门口。刚一踏入城门,喧嚣的人声便扑面而来——两旁的店铺依次排开,绸缎庄的伙计正高声招揽客人,药铺前挂着的铜铃随风轻晃,街角的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构成一幅鲜活的市井图景。丁羡舞目光一扫,见右侧不远处围着一圈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摊,笼屉掀开时白雾氤氲,肉香与面香混杂着飘了过来,勾得人食欲大动。她快步走上前,朝着摊位后的人说道:“老板,给我来二十个包子,麻烦打包。”
店老板应了声“好嘞”,手疾眼快地从笼屉里捡出包子,往油纸袋里装。丁羡舞这时才抬眼细看,这才发现摊主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她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几缕碎发贴在额前,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且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裙,却难掩眉眼间的灵气。姑娘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睫毛纤长,笑起来时眼角会弯成月牙,竟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丁羡舞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姑娘,你生得这般漂亮,怎么会在这里卖包子?这市井间人多眼杂,抛头露面的,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那姑娘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没办法啊,家里没有男人撑着,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个人。不卖包子赚些钱,我们姐俩连糊口都难,哪还顾得上怕不怕呢。”
丁羡舞接过装好的包子,小心地背在身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龙孝阳喊道:“孝阳,我们走吧!”
卖包子的姑娘却突然上前一步,朝着两人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姐姐,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这天眼看就要黑了,现在赶路,怕是要在半路上赶上黑夜啊!山里夜里不安全,常有野兽出没。”
龙孝阳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日头还挂在西天,虽有些偏斜,却离天黑尚有一段时辰,便疑惑道:“这天不是还早着呢吗?我们脚程快些,应当能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
这时,那姑娘却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丁羡舞的手,掌心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语气恳切:“姐姐,我家就在这附近,有空着的屋子。你们不如到我家住下,明天天亮了再走?我只算你们十文钱就行——要是你们去城里住店,最便宜的也得四十文呢!”
龙孝阳刚想开口拒绝,说天色还早不必麻烦,丁羡舞却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对那姑娘笑道:“好啊,那便麻烦你了。”龙孝阳虽有些不解,但见丁羡舞神色笃定,且去雾影阁确实没有急事,便也点了点头。
那姑娘见两人答应,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摊子,一边把蒸笼往小推车上放,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彩凤,今年十六岁。我家离这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丁羡舞凑过去,小声对龙孝阳说:“这姑娘瞧着家境是真穷,想多赚点钱也不容易。我们反正也不急着赶路,住一晚也无妨,就当帮帮她了。”龙孝阳看着彩凤忙碌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多了几分体谅。
很快,彩凤就收拾好了摊子,推着那辆略显陈旧的木头小车走在前面,回头笑着问:“姐姐,哥哥,你们跟我来吧!对了,还没问你们怎么称呼呢?”
丁羡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姓丁,叫我丁姐姐就好。他姓龙,叫龙孝阳。”
彩凤立刻热情地改口:“丁姐姐,龙哥哥!丁姐姐你可真漂亮啊,皮肤又白,眼睛又亮,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下凡一样!”
丁羡舞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上前,帮着她扶住小推车的把手:“彩凤,你这嘴可真甜。对了,你家里除了妹妹,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