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一只戴围兜的兔子,那是上次他们逛超市时沈佳艺随手贴上去的。贴纸边缘已经翘起,像一页被反复翻阅的旧书。他忽然想起,她每次贴东西都不肯用指甲压牢,总说“留点缝隙,让它呼吸”。此刻那缝隙里卡着一点走廊的尘,灰白一点,像不肯愈合的伤。
沈佳艺把脸从他掌心挪开,鼻尖通红,却努力弯了下嘴角。她伸手去够他衬衫第二颗扣子,指尖发抖,扣了两次才成功——仿佛把一颗漂泊的心重新系牢。做完这些,她退后一小步,用指腹去蹭他下巴上那粒新冒出的胡茬,声音轻得像叹息:“早点回来,我和……”她顿了顿,目光滑到自己仍平坦的小腹,那里此刻正孕育着一团微弱的、尚未成形的星火,“我们都等你。”
夏景浩没再说话,只是点头。他弯腰提起行李箱时,手臂青筋在皮下浮起一道蜿蜒的河。转身前,他忽然俯身,用唇在她耳垂下方那粒小小的朱砂痣上停了一秒——极轻,像雪落进火里。门被带上的瞬间,沈佳艺听见他脚步在走廊地毯上闷声远去,像一串被掐灭的灯。她低头,看见自己脚背沾着方才拥抱时从他裤脚带回的雨水,两滴,圆圆的,像一对不肯坠的胎膜。
夜重新合拢,公寓里只剩玄关那盏感应灯,在延迟三十秒后,“啪”地熄灭。黑暗里,沈佳艺伸手去摸门把,金属的凉顺着指尖爬上来,像一条冬眠刚醒的蛇。她忽然想起,他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其实系反了——错位的小洞咬着不该咬的齿,像一段被迫将就的姻缘。她没提醒他,就像没提醒他此刻衣领内侧还夹着她一根长发,乌黑细长,像一条不肯离岸的暗流。
沈佳艺迅速的打开公寓门,她跑了过去,两条腿跑到电梯口时,她看到夏景浩拉着拉杆箱站在电梯口,他高大挺拔的站立着,沈佳艺呼着气,她眉眼微怔,黑宝石眼眸泛起盈盈水光。
她动了动娇唇唤道:老公,你,这半个月好好的要。夏景浩转过身,看到沈佳艺站在电梯口门边,他狐狸眸笑弯了眉梢 ,他褐色的眼里带着温情的光,他不大不小的声音温柔响起道:等我回来!
沈佳艺看着他,连连点头,夏景浩一双妖冶的狐狸眸笑的美极了,像是烟花般灿烂耀目夺人心魂,他右手拉起拉杆箱,刚好电梯门打开,他手拉起拉杆箱迈步进了电梯,沈佳艺抬步快步过去,电梯门刚好闭合上,夏景浩看着她的脸,抬起右手放在电梯门,他手掌劈开电梯门,电梯门打开,沈佳艺看着他,他抬手对她挥手,直到电梯门再次缓慢的闭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