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柔软,不只是大夫,连我也觉得猝不及防。
开过药,我跟周林一起离开医院。
周林拉我上车,我拒绝了。
“这地方离步行街不远,可以去江边走走!”
周林看看我点点头“嗯!”
他关上车门,然后我俩并排走着,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几次他想要拉我手,都被我有意无意的躲过去。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我俩到了步行街。
这条街有百年了,非常有风格的建筑,仿佛置身于欧洲,当然街上白人也不少,毛子离这边近,很多人在这定居。
从前,我跟周林在冰城的时候,没事儿就过来溜达溜达。
漫步在百年步行街上,一人一根冰棍,边走边吃,边吃边聊。
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了江边,有时候我们会跟很多本地人外地人一样,坐在江边的台阶上吹江风,有时候我们会买两张船票,坐船去对面的江岛。
那是许许多多冰城人的回忆,也是我跟周林的回忆。
只是此刻,他站在步行街上,看着道两旁的店铺,看来来往往的人,看不远处的江畔,眼神里大写的陌生。
“这地方我来过!”
“你来过?”
听他这样说,我的内心划过一丝希望的火苗。
我之前问过大夫,如果能带他到熟悉的地方,可能会促进他记忆恢复。
但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会错意了。
他点点头“是啊!前天来过,有个项目会议在这附近!”
噗……
我简直要吐血。
那感觉就像四月天的暖阳刚照在身上,突然就乌云压顶温度骤降。
我白了周林一眼,转头一个人先走了。
周林一脸无辜“怎么走这么快,等我一下!”
他大长腿很快跟上来,大手试图抓我的手,但每次都被我躲过去。
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烦,大庭广众下直接把我熊抱,整个人揉进怀。
“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我挣脱,可越是挣脱,他的力气就越大,最后也只能放弃挣扎。
“无赖……”
他笑,大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怎么了?这才几天,碰都不让碰了?”
我抬头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你晚几个小时吧!”
“那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打你也不是也没接吗?”
好啊,这还记仇呢!
我没接那个电话是因为当时空姐让关闭电子设备,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借口。
“那酒店招标的事,你也早知道是我!”
“嗯!”
“那你为什么不出现?”
周林笑“你不觉得我出现的时间很好吗?”
被这家伙打败了,我一把将周林推开。
“好个屁啊!你这个家伙……”
我还是快步走在前面,周林大步又跟上来。
这速度我俩很快就到了江边。
冰城人有个习惯,天大的事儿,再多不痛快,来江边待会,宽阔的江边,清凉的江风,再多的烦恼也会被吹散。
我坐在一处台阶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偶尔有江鸥落下,偶尔有船经过,海风吹的好舒服,也让我心情稍稍舒畅了些。
我注意到江边冲上来的菊花,那是缅怀逝去亲人的白色花朵。
让我想起之前出现在二姐夫袋子里的大洋票子,想到这,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会儿周林还挺享受,眯着眼吹着海风,侧颜完美无敌。
当然,这不是花痴的时候。
我用手指戳了他一下“诶,那五万块换大洋票子的事,是你干的?”
他转头看看我,很淡定的摇头“不是!”
我倒吸一口气“这样啊!”
“是我手下人做的!”
“你……”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没办法,我也是刚把那酒店签下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扯上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的话,我似乎听懂了,酒店是他刚拿下的,而面对这块肥肉,不少人在搞事,无论是那些想卖消息的,还是像霍明那样想合标的。
站在周林这个新老板的角度,都是伤害他利益的。
我也开始明白,他为什么回冰城之后没找我,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因为我们之间关系很敏感,或者他不想落人口实,或者他不想伤害利益,总之人家公私分明,我是被排外的那个。
想到这,我的心啊,这个凉!
心里不舒服,但表面上我还是没表现的很明显,那样显得我小家子气。
人家大局为重,我凭什么要儿女情长。
还有港岛那些破事,人家不说,我又何必问,显得我太在意,只会让人觉得我好拿捏。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