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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胜这位被臣子计划推举上位的“”,不仅没有隨著大司空周章等人的处死、流放而受到驱赶或者圈禁,还得到了邓太后的安抚赏赐,提到了他封国的待遇后,
刘祜的情绪又低了下去。
他已经意识到坐在皇位上,不代表什么事情都能隨心所欲,甚至被下克上的可能,也不是全然没有。
所以他对刘胜这位先帝亲子,自己最大的竞爭对手,生出了十分的警惕。
诚然,
先帝在殤帝刘隆出生前,默认了他的继承权。
诚然,
面对著殤帝去世,必须二选一,定下一位新君的邓太后,最终捨弃了多余的情感,將冠冕戴在了刘祜头上。
可谁能保证邓太后未来不会变化心思呢
以她的权力和地位,废立天子是很有可能的。
又有谁能保证,其他臣子不会因为对和帝的怀念推崇,对刘胜血脉的重视,而再度发起拥戴其为皇帝的行动呢
他刘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少年了!
登基一年便遭受政变衝击的刘祜,心中逐渐有了作为帝王的城府。
等到邓太后为刘胜选择了一位出身高门的少女作为妻子后,刘祜更觉得气闷。
他的乳母王氏辨认出了皇帝的情绪,於是时常劝慰他。
只是王氏“劝慰”的方式有些不同:
很多时候,她会向皇帝转述邓太后的权势与威风,然后在皇帝心情不佳的时候,擦拭眼角的泪水,朝他说些满是忧虑的话语。
皇帝没有怀疑她的用意,只觉得皇宫巍峨,唯有从小便抚养自己的乳母最是忠诚贴心。
虽然他五岁时便来到洛阳,享受皇子待遇,
但因著记事早,
当今的礼法,也认为乳母的地位特殊,
所以很快便与王氏恢復了年幼时的亲近。
而王氏在侍奉他这件事上,也十分用心,让皇帝能感受到难得的轻鬆自在。
大汉在邓太后的治理下,
外面奢华的风气虽没有得到很好的扼制,人心仍旧浮躁,一副鲜著锦,烈火烹油的样子,
皇城內的奢靡放纵却被摁了下去。
经歷了邓太后两次清洗的宫人,早已没有了因先帝对待宦官隨和而养出来的从容姿態,事事都要按著规矩来办,衣著言行,也没有一丝逾越。
朝野因此称讚邓太后的贤德,
皇帝却觉得这宫城过於拘束,有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也就在王氏这边,能让他放鬆一二。
“太后掌权数年,大汉年年都要生出灾祸,这实在是让朕忧虑。”
在与乳母的交谈中,皇帝再次发表这样的言论。
王氏对此,只是眨了眨眼睛,隨后向皇帝说起了邓太后的不容易,又不经意的提道:
“若把江山重担分给陛下一些,想来也不至於如此劳累。”
皇帝听了这话,沉默的摆了摆手。
王氏见状,也不言语,上前服侍起皇帝的起居休息来。
……
汉永初四年,
北方叛乱的南匈奴再度被汉朝天兵降伏,
南匈奴单于坐著囚车来到洛阳,脱下毡帽和鞋子,进入殿堂向天子请罪。
乌桓使者趴在地上,不敢有什么举动。
得到大汉册封的鲜卑王也亲自过来,像匈奴单于一样跪在天子面前,诉说自己的罪过,並割下自己的头髮,以示懺悔。
在听说大汉年年天灾的情况下,
南匈奴的单于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太久没有经歷过大汉的痛打,以至於做出了“汉人早就因天灾死绝了,我们南下直接可以將之轻鬆拿下,畅享万里江山”的离谱判断。
於是去年,
他积极的联络上邻近的乌桓和鲜卑,要带著他们一同下去“打草谷”。
后者只迟疑了一下,然后便应了下来。
因为大汉在这些年里,对外的確温柔太多。
在燕国覆灭后,唯一一个能让大汉打起精力应对的敌人消失,
南匈奴已然被训化的如同家中鹰犬,
乌桓鲜卑看似壮大,可其中部族眾多,又因崛起过快,而积累下了许多矛盾,
所以对大汉来说,这些傢伙实在不配自己出手。
兵锋因此懈怠,一直挥舞刀剑的手也垂落下去,以至於让蛮夷们的脖子又发起痒来,想用它来试一试汉人的大宝剑是否锋利。
结果自然是很好的,
饱受豪强世家困扰,同时也因各地天灾闹了一肚子气的邓太后正需要一个发泄对象。
南匈奴单于要不是帽子脱的够快,囚车坐的够主动,他完全可以摆脱颈部酸痛的烦恼,让身体少掉一个三百两左右、形態浑圆,但没什么作用的负担。
乌桓、鲜卑之后也匆忙赶到洛阳,膝行上殿,一副惶恐到近乎晕厥的姿態。
这让皇帝刘祜生出了得意的情绪,享受到了作为天子的美妙滋味。
看看,
蛮夷都臣服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