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邓绥而怪罪我吗”
“早知道她会和我爭夺你的宠爱,我当初便不应该同她友善!”
阴皇后,是今汉开国功臣邓禹的曾外孙女。
而邓绥,则是邓禹的孙女。
双方年纪相近,在年幼的时候曾被大人带在一起玩耍过。
虽然先后入了皇帝的后宫,在辈分上出现了一下奇怪的变化,不过纳世家显贵之女为妃,本就是联姻常有之事,
何况世人论说亲缘,大多从父亲那边算起,是以阴、邓二人的情况,也称不上什么问题。
竇太后的例子还摆在眼前,
成为大汉皇后、太后,能够为家族带来的荣誉、富贵,也实在充满诱惑,
区区小事,不至於成为权贵送女子入宫投资的羈绊。
皇帝无奈的说,“这跟邓绥又有什么关係呢”
“你先前去了她那里,回来便对我发出指责,难道不是因为她的挑唆吗”
“那是因为她好奇泰西诸侯的由来,向我询问了几句而已!”
泰西诸侯的来歷对於今汉的君臣来说,称得上是一种惊嚇。
关於罗马,
早在使者到来以前,他们便有所了解。
与之比邻而居,从最初的相爱相亲,到最后的相杀相爭的嬴秦,早已將罗马的情况带到了中原。
所以先帝时听说有罗马使者来到中原,君臣只小小的惊诧了一下,隨后便从容的招待起来。
可泰西这几个突然探头出来,拿著光武册封文书,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得到了天子许可,並不是非法建国的诸夏之国,究竟什么情况
当年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赖於章帝的英年早逝,
这使得当今距离光武之时,还没有太过遥远,许多文书记录並未隨著时光流逝、后来人的疏於管理而腐朽破碎,仍旧可以翻阅查看。
一些生长於光武时期的老臣也把脑子里的回忆翻来翻去,最后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脉络。
好在,
经歷了一番探查,他们在明帝时期的档案中找到了记录。
而当洛阳君臣解开了疑惑,泰西诸侯们也能大呼一声“臣此身分明”时,
阴间的光武则是瞪著眼睛询问儿子,“当初託梦,不是让你把手续补好吗”
在死下来之后,他便被明明是冒充了自己名號,却十分理直气壮的上帝要求去补全手续。
於是,
秀儿只能託梦给儿子,让他去办理这件事。
明帝说,“我的確是做了,只是没想到马氏为我编写《起居注》,將这份文书放在了我这边。”
马氏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子,
对丈夫的崇拜,让她十分关註明帝时的政策命令。
等到明帝逝去,马氏在担任无聊又漫长的太后期间,更不会嫌弃明帝时代留下来的,那些繁琐复杂的文书记录。
她细细的將之整理了一遍,理所应当的翻出来了明帝用父亲名號,为泰西那边批的手续。
虽然不明白丈夫的用意,
可单推丈夫的马氏觉得,不管是谁的名义,只要是明帝所书写的、所批阅的,都应该属於其本人。
这荣光不能让他人分享。
“……也罢,只要后人不会对此有疑惑就好!”
看著阳世,那恍然大悟,隨后抱怨起孝明皇后粗心,將光武、明帝两朝文书混杂在一起,导致他们平白浪费了许多精力的臣子,秀儿摇了摇头。
生前严肃苛责的明帝,也没有顺著阳世大臣的话,指责马氏什么。
反正他们夫妻心意相近,不至於因此生出矛盾。
但阳世的天子和他的皇后却不能如此。
阴皇后只觉得是皇帝的负心,以至於自己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错的。
皇帝对她的態度十分无奈,听阴氏抱怨的多了,心中也生出难得的怒火。
他板著脸起身,挥了挥衣袖,离开了椒房殿。
阴皇后还在身后哭著喊,“你不准去找邓绥那个坏女人!”
皇帝没有理她,只登上车撵。
隨行的宦官揣摩君王的脸色態度,试探著问道,“是否去邓贵人那里”
皇帝却吩咐道,“去南宫!”
“朕要去问候太后的身体!”
於是宦官闭上了嘴巴,驱赶著车马朝著南宫而去。
那里,是竇太后养老的地方。
虽然她至今也才四十岁,还曾登临过天下女子所能到达的顶峰。
可自从永元四年的白虎观夺权后,她便显露出了老迈的姿態。
对於她这般要强喜胜的人来说,
被自己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几个孩子串通起来夺取权柄,
被自己一直无视贬低的宦官宫女联手起来连通內外,
以至於毁灭了荣华至极的竇氏家族,自己也被驱逐到无法接触到国家核心的南宫居住,
实在是过重的打击。
所以这几年来,竇太后心忧成疾,每次骂完皇帝后,便常有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