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匡等人。
刘秀赦免了前者,並对刘盆子说,“你和我是宗亲,又是被赤眉军裹挟当上的皇帝,我不会因此记恨你。”
他赐予刘盆子足够的財富和地位,让这位远房亲戚感激的连连即首。
但对於王匡这等向来同自己作对,还害死了大哥刘的傢伙,刘秀表示自己实在不能原谅。
是故,
刘秀下令將王匡推出去梟首示眾,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而在行刑当日,
因为未曾做过大恶,还对刘秀表示过不少善意,所以同样得到赦免的王凤前来送別王匡,
他穿著在绿林山中奔跑快活时的旧衣服,带著家乡的食物,见到了坐在囚车里,即將被送去刑场的王匡。
对方的形容很是落魄,再没有手握大权时,意气风发、挥斥方道的痕跡。
“你不离开长安,还来这里干什么”他这样对王凤说。
虽然长安的新主人留下了王凤的性命,却也收缴了他所有的富贵。
王凤如今的身家,比起当年在家乡时,还要悽惨。
而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显然不能让他能在长安,或者洛阳生活定居。
何况谁也不能保证,刘秀会不会在坐稳皇位,不再需要笼络他人以显示自己的宽怀德行后,翻脸无情。
王凤告诉他,“我找一些朋友借了钱財,打算回绿林山里隱居了。”
“但你这边我怎么能不来相送呢”
他將食物递过去,王凤通过囚车的围栏用双手接住,然后塞到嘴里。
他咀嚼著故乡的滋味,忽然落下泪来。
“早知如此,我应该听你的劝告,不那样沉迷权势,何至於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唉!”
“真想再跟兄弟你一起跑到绿林山上打猎啊!”
可惜,
这样卑微的梦想,再也不能实现了。
囚车动了起来,缓缓走向刑场,
王匡只转过身去,背对著目送自己的王凤,將手里未吃完的食物,儘量快些塞到肚子里去。
而当一切结束,
王凤替兄长收敛好遗体,將之安葬时,
头顶的太阳也逐渐西移。
王凤便背著不多的行囊,离开了长安,朝著故乡走去。
想来后面再兴起的风雨,
也不会跟他有关係了。
“回到老家的话,打算做点什么呢”
何博摇著船只,在汉水岸边接到了这位绿林好汉,並以旧友的身份,要送他回新市。
王凤坐在船头,看著那被划开的水波,被小巧轻飘的船只甩在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听到何博的提问,他只回答道,“现在还没有想清楚。”
“这几年过的跟做梦一样,我心里对很多东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精力了。”
他以新市贫民的身份,在新莽的乱世中骤然而起,成为一方势力的將军,了许多地方,
然后又在权势的爭夺中,乍然而落,浑身上下只留存了旧时的衣服,还有回家的路费。
如此,
又有谁能平静呢
在路上奔走时,王凤看著周边的人和物,想著自己这些年来的经歷,难免生出几分梦幻之感来。
“只觉得人生像眼前的河水一样,流来流去,变化莫测。”
遇到阻碍时,
河水会激起几朵浪;
跨过阻碍后,
河水又要恢復平和。
但它总在奔流,当一条包容了无数泥沙污浊,却仍然行向大海的快乐河流。
可惜,
生而为人,
王凤没办法像河水一样,从容的接受一切。
他有时想起绿林山里的快乐,有时又想起手握大权时的豪迈,午夜梦回时,还要梦见自己杀死过的一些敌人和朋友。
千般滋味縈绕心头,如果淌出来的话,应该是可以毒死不少鱼的。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
“回了家好好休息吧。”
在船尾摇著船桨的何博笑著对他说,“等从梦里醒来后,就去田里种种地,去山里打打猎,做点脚踏实地的事,就能恢復过往的心境了。”
“怕是难啊!”
王凤回道,“河流朝著自然造化而成的方向奔走,没有回头的一天。”
“人又怎么可能略过剧烈的经歷,全然的回到过去呢”
何博仍旧在笑,“你这话听起来有些文采。”
“想来在长安时,看了不少典籍吧”
王凤点了点头,“閒得无聊,看了下庄子的文章,也读过太平道和佛教的经书。”
长安是天下的中心,
有许多东西可以在那里找到,
而绿林军占据长安后,关於权势的爭夺也迎来了新的高峰。
王凤夹在中间,被卷的晕头转向,手足无措,便找藉口自闭在家,读一些以前未曾读过,也不想细看的先贤文章。
在那成堆的典籍中,王凤最喜爱的便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