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笑道,“要说宽怀心境,来高原这天高地阔的地方,的确不错!”
眼下的高原,
比起后世还要人迹罕至,只有在河流谷地这些地方,才能见到一些人烟。
很多时候,
只有野生的各种动物,会穿梭在这片苍茫开阔的土地上,寻找着那并不丰盛的口粮。
更不用提那座一旦行施法唤魂,驱尸呵鬼之术,就能给你站起来,抖上三抖的神奇宫殿了!
“而且跟人相处得多了,总忍不住做点使心眼儿的事,猜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还不如跟动物们耍一耍呢!”
抓替身成功之后,
何博还对留在高原这边,正对着牦牛羚羊一脸纠结,不知从何下手的刘奭如此说道。
刘奭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说道,“是这样的道理。”
“我生前用君子的态度,去治理天下,却忘了世间并非人人都是君子,大多有着自己的私心……”
“这样天真的想法和做派,如今想来,也跟我心中惫懒,不愿深思多虑,思考各种人事情况有关。”
要当个好皇帝,
负担起自己的责任,让天下万民过上安宁平静的生活,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要顾及的事情也太多了。
刘奭还记得自己年幼之时,
很多次被母亲抱在怀里,去迎接下朝归来,一脸疲惫的父亲。
父母相见,便互相依偎在了一起,他这个孩子则是被放置在一旁。
母亲为父亲揉捏着肩膀,梳理着头发,并劝慰他不必时时如此紧绷,可以为自己考虑一下,放松一下。
但父亲说:
“我是大汉的皇帝,是诸夏的天子!”
“我这里放松了一点,那国家就要放松一大片!”
“九州之内,亿兆百姓仰赖于我,我怎么能不时时自警呢?”
旁边小小的刘奭听了,还不觉得这话有何等深意,只认为做父亲这样的皇帝,着实辛苦。
同样的,
在父亲手下当臣子,也着实不容易。
于是,
在刘奭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内心深处,他对自己,对他人,都放松了一些。
他不想像父亲那样疲于国政,
不想像父亲那样时刻跟人斗法拉扯,
更不想像父祖那样,壮年而逝!
“结果,我寿数也不过四十有二而已。”
“天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除却骜儿怠政之外,我亦难辞其咎!”
说什么“上天未曾降罪示警,天下便是大治”?
死下去亲眼见到鬼神,明了天地的运转之后,
刘奭知道真正的“天人感应”,无非是这里记一点,那里记一点,然后等到时机一到,红线一踩,就要掏出大棒,直直落下,打得人头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