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有些吃力了,也容易出错。”
“俺爹正让俺把这些账目都重新誊写清楚,再仔细核算一遍。”
“也好给村里人一个明白账,省得将来有啥口舌。”
“你要是真懂算学,又能写会算,那可真是帮了俺大忙了。”
周文轩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说道:“石头哥太客气了。”
“若蒙不弃,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于是,石头便将那些写得七歪八扭、涂涂改改的原始账簿。
都郑重地交给了周文轩。
又给他寻了笔墨纸砚。
虽然是最粗糙的草纸和劣质的松烟墨。
周文轩却也视若珍宝,连声道谢。
他就在堂屋角落里那张小小的旧书桌旁。
仔仔细细地,开始誊写和核算起来。
他写字的速度虽然算不上特别快。
但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清清楚楚,一笔一划都透着股子认真劲儿。
遇到那些数目稍微复杂一些的加减乘除。
他还会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小的、磨得有些发亮的旧算盘。
那乌黑的算珠在他那双略显清瘦的手指拨弄下,“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很快就能得出准确无误的结果。
那份认真和细致,那份对数目的敏感和条理。
让一旁偶尔过来看一眼的石头,也是暗暗点头,心里头对这个新来的“兄弟”又高看了一眼。
他知道,自家老爹这回,怕是真给家里,也给村里,寻摸来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了。
除了帮石头抄写核算账目之外。
周文轩还主动承担起了帮小山整理那些从县城书铺里淘换回来的旧书典籍的活计。
小山虽然是个秀才,平日里也最是爱惜书本。
可他毕竟年轻,心思也大多都放在了温习功课和准备应考之上。
对这些整理归类的杂事,却不甚上心。
那些书简,常常是东一堆西一摞的,翻看起来也颇为不便。
周文轩便将那些书,按照经、史、子、集的分类。
仔仔细细地重新整理了一遍。
遇到那些有残损或者虫蛀的地方。
他还用自己带来的针线和特制的浆糊(用面粉和白芨熬的)。
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破损的书页给修补了起来。
那份耐心和对书籍的敬爱,让小山也是颇为感动。
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堂兄”,也多了几分亲近和好感。
两人偶尔也会在整理书籍的间隙。
探讨一些书本上的学问,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读书心得。
周文轩虽然学问不及小山精深,但也算是博闻强记。
对一些个历史典故和诗词歌赋,也颇有见地。
两人一聊起来,倒也颇为投机,相谈甚欢。
在村里组织大家伙儿去修缮河堤或去平整道路的时候。
周文轩也会主动跟着铁牛和柱子他们,一起去工地上。
他虽然干不了那些挑土扛石的重活。
可帮着记录一下各家各户出的工分。
给那些不识字的村民念念张先生新近颁布的什么“村规民约”。
在大家伙儿歇气儿的时候,给大家伙儿讲上一段从书上看来的历史故事,或念上几首有趣的诗词歌赋,解解乏。
却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时候,他还会学着张大山的样子,拿起锄头。
笨拙地,却也异常认真地,跟着大家伙儿一起,挖几下土。
虽然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甚至手上还因为不习惯使力而磨出了好几个明晃晃的血泡。
可他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脸上也始终带着一股子温和而又坚韧的笑容。
周文轩的这些勤勉踏实、知书达理、又不怕吃苦受累的表现。
自然是都原原本本地,落在了张大山和王氏的眼里,也或记在了他们的心里。
王氏本就是个心善的,见这孩子如此懂事上进,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心里头更是喜欢得紧,也疼惜得紧。
每日里都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还特意让花儿和巧巧,用那新织的、最柔软舒适的“精麻布”。
给周文轩从里到外,赶制了两身合体舒适的崭新衣裳。
那份关怀,简直比对自家亲儿子还要上心几分。
张大山虽然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心里头,对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便宜子侄”,也是越来越满意了。
他瞅着,这周文轩不仅人品端正,知书达理,还有一股子读书人特有的韧劲儿和不俗的见识。
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那些穷酸秀才的迂腐和清高。
反而能放下身段,踏踏实实地从小事做起,不畏劳苦,也不怕丢面子。
这样的人,若是能好好培养一番,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将一些更重要的、